“就是因为我先前那样积极,可是冷堂主不相信我,哪怕在我讲加入天地盛的真正原因说出来的时候,冷堂主都不为所动,如今,突然跑来说,答应我入会……”端俊漠然冷笑,没有将话语说下去,只是用漆黑的眼眸端看他,眸光中隐含了意思嘲讽。
“我现在还是不相信南宫兄,但是我是受人之托,那个人说她想帮你!”冷绝心再次淡淡的笑笑。
“谢了,我不需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自然晓得这一点!天底下除了天地盛,还有一个组织可以与朝廷抗衡,那就是武林!我打算去争夺武林盟主!”端俊漠然冷笑,故意将盟主二字加重了语气。
“武林盟主?”冷绝心一惊,轻轻地眯起了邪魅的桃花眼。
“没错,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端俊漠然站起了身子,“再过两个月就是武林大会,武林盟主我势在必得!”他冷笑,轻拂衣袖上楼
冷绝心怔住,许久,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挑起了左边的眉毛,然后摊摊手。武林大会,好吧,他等着!
淩西儿在床上躺了两天,端俊漠然的脾气是出奇的好,虽然造就冷着一张脸,但是却不再找淩西儿的任何麻烦。
下午,四五点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淩西儿的小脸上,她将脑袋垂在床下,无聊的只想自杀,没有了人斗嘴,没有了人威胁,她突然觉得生活无趣,也许是时间长了,她喜欢上了与端俊漠然斗嘴的感觉,虽然每次都是她败下阵来,顺便弄得遍体鳞伤。
“哎!啊!”华丽的咏叹调,淩西儿终於不耐的抬起了小脸,将脑袋伏在床上,大眼睛咕噜咕噜,其实她的身体早就已经好了,只是一个小小的中暑,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她想让端俊漠然内疚,於是就继续赖在床上,顺便指使他端茶送水,但是端俊漠然那冷漠的表情是内疚吗?这两日他是在用行动跟她道歉吗?那晚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吧?她无力的搔搔后脑勺,坐在床上,眯起眼帘,端俊漠然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她实在搞不透他在想什么,可是这两日来,他真的将她照顾的很好,举凡端茶送水,准备食物,甚至晚上都不会再喊她一起与他一起跑厕所,这样幸福的日子让淩西儿有些恍惚,人说,日子过的太平静,人就会生出各种奇怪的思想,淩西儿也不例外,她突然忍受不了这份平静,她想出去走走,最好是能证实她的自力更生!
她坐起身子,光着脚坐在梳妆台前梳了一个简单的头型,换上一件淡绿的衣衫,她突然打住,猛然记起这件衣衫仿佛是冷绝心送的,她扁扁嘴,丢下,重新换了另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头上攥了珍珠的簪子,娉娉婷婷,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她打开房门,将小脑袋探了出来,见走廊上四下无人,狡黠的一下,弓着身子出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蹑手蹑脚的下楼。
初秋的夜晚,没有了夏日的炎热,微风中带了一丝的凉气,夜晚也就更加的热闹,肉市,鱼市,珠市,客栈,货栈,茶楼,酒楼,戏楼,一眼望过去俱都全了,再向前望过去就是前门大街,更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戏楼妓院间亦是笛声悠扬,锣鼓喧天,不仅殷商巨贾设市开业,大商小贩的吆喝声不绝於耳,各处大小酒榭更是酣饮夜夜笙歌,晨时即起日暮犹不休,一片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糜烂景象。
淩西儿张望着好奇的眼,从酒肆勾栏一起走过,转过了大半条街,竟然来到飘香院的门前,这儿是大姑娘们小媳妇们好奇,想来却又不敢来的地方,门口站满了或削瘦或丰满的姐儿,挥着锦帕,唱着勾引人的小调,在招揽着客人。
姐儿们见到淩西儿,只是微微一怔,斜斜的看了一眼,不理睬,继续挥舞着小手,望眼欲穿,不知道是期盼良人的出现,还是银子的出现。
进了门,来过一次,早就已经是熟门熟路,华歌曼舞,罗衣半觞,酒香弥漫在这如九月初秋的大厅中,淩西儿的出现吸引了众多不怀好意的眸光,她坐下来,很快就有龟公过来请她上楼。
熟悉的房间,是如烟的,淩西儿坐下来,等待着如烟的出现,很快,脚步声想起来,如烟照旧一身艳俗的大红色衣衫,袅袅婷婷的出现在房门口。
“真是稀客!”她上前,亲自给淩西儿斟了茶水。
“多有打扰了!”淩西儿扬起美眸,毫无心机的笑。
“两天前,我去找过姑娘,但是被姑娘的爷狠狠的赶了出来!”如烟掩了小嘴轻笑,她从没有见过那么可爱的男人儿,圆圆的眼眸,小小的嘴巴,就是面上的冷霜让人不得接近。
“哦?如烟姐姐找我有事吗?”淩西儿眨眨眼睛,乖乖,不会是生意上门了吧!
“是这样的,那日姑娘在这飘香院中小试牛刀,令姐姐我佩服,姑娘的歌声和舞技都是姐姐我纵横脂粉场十几年从没有见过的,姑娘是好人家的丫鬟,姐姐料想着姑娘是绝技不肯卖身青楼,但是还请姑娘将那舞技与曲谱教给;飘香楼,飘香楼自会给姑娘一笔大大的好处!”
“真的?”淩西儿狡黠的眨眨眼,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本来就是想要与如烟谈生意的,没有想到如烟刚好与她想到了一块。
“姑娘如此说来是愿意了?”如烟轻笑,见淩西儿首肯,站起身来,取了锦盒放在桌上:“姑娘,这里是一百两的银子,就当是定金,等姑娘教完飘香,其余的四百两我会付清,不知道姑娘对这个价码是否满意?”
“五百两?”淩西儿眯起了眼睛,开始了银子与人民币之间的换算,但是算来算去,她还是作罢,将锦盒放在怀中,没笑颜开。
“没问题,明日一早我就来教授冷飘香舞艺!”淩西儿乐颠颠的开口,抱了锦盒,屁颠屁颠的离去。
如烟望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出门,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你的目的是什么?”冷绝心冷冷的开口,他在责备如烟的多事。
“爷难道不是喜欢那位姑娘吗?”如烟犹豫的开口。
“那又怎样?”他冷哼,他说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招惹淩西儿。
“属下是给爷制造机会而已!”如烟轻笑,伸出窍窍素手摆了轻纱上前。“从明日起,爷就可以在这飘香院中光明正大的瞧那位姑娘,而不是每日去那客栈的后院……”
“闭嘴!”冷绝心暴叱了一声,打断了如烟。“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爷,我如烟跟随爷二十年,爷的苦,如烟明白,但是爷是肩负重任的人,怎可以为了一个女人……”
“你说够了吗?”冷绝心不耐的回眸,眸光中透露出狠绝。
“就算爷不愿意听,如烟还是说,南宫玉有问题,爷却因为那个女人让他加入天地盛,幸亏他拒绝,否则……”如烟的话还没说完,冷绝心冷哼了一声,上前扭动书桌上的花瓶,后门的机关开动,他背着手,渡着步子出了飘香院。
如烟瘫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她长冷绝心五岁,二十多年前,她见到还在襁褓中的冷绝心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一生的命运将会与这个孩子牵连在一起,现在她已经三十岁,早已经过了大好的年华,可是她不后悔,只想在身边好好的照顾绝心,可是三年前,当那个胭脂喜欢上冷绝心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必须让胭脂离开,她可以永远的这样看着冷绝心,但是绝对不允许他的身边出现另外的一个女人!
胭脂离开了,她终於可以松了一口气,专心的辅佐在冷绝心的身边,为了防止胭脂再出现,她痛下杀手,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与胭脂长相一模一样的淩西儿,她再次陷入了恐慌中,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一睡着,她就会梦见冷绝心挽着分不清是胭脂还是淩西儿的手,向她冷笑。
她的隐谋会败露吗?她轻叹口气,淩西儿那张绝世的小脸就宛如梦魇一样缠绕在她的梦中,她要留下淩西儿,找机会杀掉她。对,只有这样,冷绝心才会真正的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