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结婚都是送戒指,他倒是另有新意送大提琴。
阮皙垂着眼,视线落在那边。
“谢谢……”
她说话声音很轻,喜欢是真,触及到一些回忆也是真。
段易言将她拉到落地窗前落座,可能是没完全醒酒的缘故,走路的身形是有些晃,手掌覆在她瘦弱的肩膀处微微一压,紧接着俯身,胸膛也逼近:“十一岁就成为全国最瞩目的天才少女大提琴演奏家,十六岁是你舞台颠覆时期,拿奖无数……这么优秀的女孩,不该甘於平凡。”
他从身后,用手掌握着她冰凉的小手,骨节修长而分明,每一个举动都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阮皙早已经泪水涌上眼底,表情怔然着,现在两人换了位置,反倒成他温柔手把手教着她拉大提琴,倘若无力想垂落,他力道就加重一分帮她拿稳。
弹奏的是她在公寓里教他学的那首,即便段易言此刻握着她的手拉奏错几个调,也足以牵动到阮皙心底的每一根心弦,她是多久了,都没有亲手再碰过。
“你看,事情一旦有了开始就很简单。”段易言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松开,体温很高,贴着手背上,烫呼呼的。
阮皙回头去看他,眼中有泪:“你拉奏的好难听啊。”
她尾音低软,还带着一丝的哭腔鼻音。
是很努力忍着,一双湿漉的眼睛里倒映着男人的脸庞。
段易言极轻的笑了下,也不在意被嫌弃,反而贴着她冰凉的脸颊说:“你握不稳,我来替你。以后都这样学好不好?”
阮皙不管愿不愿意点头,他的手掌都不会松开。
今晚夜色特别浓,外面夜景也灯光璀璨至极,倒映在这一面干净的玻璃镜面上,同样有的,包括她坐在棕红色大提琴后面,而这个男人半搂着她,百听不厌一般地继续拉奏着。
阮皙从一开始僵硬慢慢地适应,手腕还是无力,却没有先前抗拒了。
她想大概是今晚也跟着段易言一起醉了,杀青宴的两杯酒,包括他身上的酒气味,慢慢地影响着她的大脑,所有五感的都变得冲钝。
——
房间里的灯光被熄灭,陷入半昏暗里。
段易言身高腿长的躺在雪白棉被的大床里,左手挡住紧闭双目,到了后半夜精力全部消耗完,是彻底的醉死过去了。
床沿边,阮皙安静地坐在这里,她恍了会儿神,眼睛一眨不眨继续看着棕红色大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