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她眼睛平平静静地看着段易言,出声问:“我母亲和祝女士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这种事与其去向俞舒浓打听,不如直接问这个无所不知的男人。
段易言先没有回答她,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品尝,仿佛也自知她的耐心只有一分锺,嘴角微动道:“先让我吃完,喝点酒?”
为表示没有灌醉她的嫌疑,只是倒了一小杯。
“这点你醉不了。”
阮皙的酒量再跟他一起后,变得能喝不少。
她白细的手放在膝盖上,低着眼睫望着红酒杯。
段易言也不勉强她喝,五六分锺后,略略嫌弃地放下筷子,还要煞有其事地评价:“这家味道差了点。”
阮皙想说他非要等菜凉了才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多了,显得她愿意搭理他一样。
段易言见她不喝拿杯酒,便代劳,然后仍是那副斯文无害的姿态,对她说:“也不算什么恩怨,夺夫之仇?当年你母亲的初恋情人抛下怀孕的她,就是为了去德国跟这位祝女士厮守一生。”
阮皙放在膝盖上的指尖一颤,眼睛定定的盯着他。
她会学乐曲,是承蒙俞舒浓的指导,但是带着她入门的,是秦霜妍。
自小母亲的圈内就认识几位相熟的年轻杰出音乐家,她没有想过是因为这方面。
段易言跟她讲故事前,很有必要地提醒一句:“段朝西会调查这些,也是为了弄清楚阮玥身世,以防不必要的麻烦。”
他重点是前半句,将自己撇清的干净。
阮皙已经没心情去计较他这个,脸上情绪不明显,好半天才费劲扯了扯唇角说:“那位祝女士,她年轻时也是学大提琴的,后来改成了别的乐器,从她身上……”
后半句她突然闭嘴,没有什么好跟段易言说的。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告状的所作所为,是跟母亲一个阵营的。
他恐怕也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去进修,这样多说无益了。
段易言却说;“阮皙,倘若你想去那所学院,我总有办法的。”
他这句话出乎了她的意料,甚至是有那一瞬间又回到了初识的时候。
也是这般,她遇到的任何事。
段易言总有办法的。
……
离开了餐厅,阮皙直接回酒店稍作休息。
她的演出已经结束,不急着回国内,而阮家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段易言很忙,却仿佛总有时间出现在她面前,比如现在,厚着脸皮跟进套房后,将西装外套脱下搁在沙发上,长指骨节在上面敲了敲:“看在昨晚的份上,借我一张沙发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