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刚刚懂事的时候,妈妈曾在某个阳光笼罩的温暖午后将我抱在怀中,落在后背的轻拍一下又一下。那时的她和现在有些不一样,也或许是久远的记忆总是不太真切,以至于她的声音也显得遥远而朦胧,像是追忆着某些无法触碰的往昔。
人的一生啊,就是在重复着不断选择的过程。
有时候呢,这种选择可能会带给你新的东西,可也有的时候,你的选择本身就已经没有选择。
当面前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的时候,不管选或不选,都没有意义了。
“所以,”
妈妈用柔和到几乎像是梦影的轻柔口吻,低声对我说
“如果将来有一天,阳菜也面临同样的处境,那么我希望,你可以竭尽所能的、去选择自己的想法。”
一个月后。
伴随着山本完美的全垒打,并盛各个学校间举办的棒球秋季大赛正式落下了帷幕。
在去往竹寿司参加庆功宴的路上,我难得有些出神。
这其实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三岁、还是四岁虽然没有办法确定,但总归是脑海深处某一角的碎片,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
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儿,我果断将原因推到了身后走着的男朋友身上。
一定是纲吉最近总是躲着我,才害我莫名其妙做了这种梦。
很不想承认,但自从出院以后,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跟我说过话了。
这里的好好说话,包括但不限于主动靠近,这一个月以来,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视线稍微触碰就会躲开,一些情侣间亲昵的小动作也全都没有了。
明明以前还会脸红的,可现在却不会了,伸手去拉他时偶尔也会被敏感的躲开。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先是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思考,却并没有想出他会这么做的理由。黑耀乐园早就废弃,名为六道骸的少年从那以后也再没出现过,一切都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结束了,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却意外的倒退回最初。
准确的来说,比最初还要糟糕一点。
难道问题出在那天的谈话吗
可不管是受伤的情况也好,亦或者是对他的担心,都并没有任何虚假。我的确没有被所谓的幻术所伤害,就算有过强烈的情绪上的波动,也是愤怒大于恐惧。
除了在不间断的噩梦中被迫饿了几天肚子外,一切如常。
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纲吉自己身上了吧。
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他接下来是不是要和我说出那句经典的“我们还是先分开冷静一下比较好”了
这可不行
被自己想到的东西给吓到,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果断做出了决定,在朋友们陆续走入店里的时候偷偷落后一步,将半只脚踏进大门的纲吉也一起拽了出来。
九月末的天空碧蓝如洗,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初秋的凉意。我站在竹寿司的屋外,面前是神情有些忐忑的纲吉。阳光落在他棕色的头发上,使原本较为深重的色彩浅淡柔和了很多。
“阿纲君,”我开门见山地说,“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什诶、诶”
他很明显被我直率的问题给吓住,当即拨浪鼓般疯狂地摇起头。
“不是吗”
“当、当然不是啊”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急切地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这么做”
我哦了一声,心中放松了一点。
“可现在是阿纲君在拒绝我啊。”我说,不太开心地将手背了过去,“是打算一直这样到国三吗,那样就可以以升学为借口光明正大的提出分开了吧。”
“都说了不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