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生死关头,谁都不会犹豫,叶芸甩出一簇毒针,撂翻了巷口围过来的几个尸魔,沉着淡定地挥了挥手,带一票惊慌失措的百姓跑路。
路上,先前在庙里出言不逊的男人,又开始对抱孩子的女子骂骂咧咧“操,都是你这小崽子惹的祸,要不然我们走得好好的,怎么会被尸魔发现快,识相点就把那小崽子撇掉,不舍得的话,老子帮你撇”
“不,不,求你了,不要”女子披头散发,几乎崩溃,看着他走过来,慌张得连逃跑都不会了。
“站住,生路就在前方了,你不要旁生枝节你再不停下来,我就不客气”不顾叶芸的呵斥,男人撸起袖子过去,就要抢夺女子怀里的婴儿,手刚一碰到它幼嫩的皮肤,说时迟那时快,天上蓦地一道明雷落下,将他从头到脚劈作了焦黑。
“嗬嗬”男子嗓子里发出几声无意识的低呼,身子稍微晃了晃,轰一声仰面朝天栽倒地上。
一见他死掉,周围蠢蠢欲动的尸魔立刻上来,将尸体拖到街边幽暗的小巷里,大快朵颐。
变故来得太快,所有人如堕五里云雾,颤巍巍地仰头看着穹顶,只见天色昏暗,黑沉沉的云层间时不时有银色的闪电出没。
“这,这是”叶芸思绪飞转,回想着神庙中温辰交代阵法时说过的所有内容,蓦地,一个不怎么重要,几乎要被忽略过去的点浮上心头“生门是八门中最吉,若从生门出阵,最好要带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孩,因为新生命身上的活气最重,在生门附近受天道眷顾,除了布阵者本人,任何东西都不能对它造成伤害,当然了,生门有迟鸢把守着,你们出不去的”
“我懂了,我懂了”叶芸眼神一亮,即刻打开手腕上的传讯灵环,大喊道,“秦师叔阮师叔别打了,我们快走前面是生门,是生门迟鸢没有守在这里,我们能活着出去”
隔着一条街,正与尸魔群酣战的秦阮二人收到讯息,不约而同地震惊这里是生门,那一路寻找的开门在哪迟鸢不在生门,那她又在哪里
“混蛋”红衣红发的魔女撕碎了第十三个傀儡纸人,暴戾之气冲破云霄,“你把最后那几个城民藏在哪了说”
温辰被她单手掼在城墙上,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如小溪一样滴滴落入前襟,白衣被染得如同嫁衣,他睁开眼,平视南君,释然地一笑“稍安勿躁,不必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什么意思迟鸢微一诧异,就听手下魔将的声音从空中由远及近“君上,不好了血祭大阵东北角的阵枢破了二十几个活人都逃出去了”
一刹那,迟鸢极美极艳的一双眼蓦然放大,脸上神色像凝固了一样,半晌不见变化,过了一会儿,她一寸一寸地转过头去,森冷道“蝼蚁,你究竟做了什么”
一尺外,温辰淡淡地笑了,冷白肌肤上点染着殷红的血,格外刺目“我没做什么,只是,把生死门的位置逆转了一下。”看着迟鸢越发不可思议的神色,他蛮嘴欠地补了一句,“仅此而已。”
其实,他也确实没做什么,只不过是以毁伤一魂一魄为代价,窥破了整个血祭大阵运转的玄机。
阵法,讲求的就是一个玄妙,布阵者与破阵者之间的斗法,也是虚实真假,讳莫如深,精心设计的局一旦被看透,满盘皆输。
早在密室之时,温辰就顺着八门变幻的复杂规律,通过神识干预,将城中子时正的生死门不着痕迹地对调了,原本的死门变成了生门,也就是秦箫带人突围的方位,而他自己此刻所在的地点,则是迟鸢亲自镇守的死门。
后者怔怔地望着他,就像望着自己已然破灭的飞升大梦,眸中色彩由最初的愤怒震惊,转而变得沮丧失望,最终,被残忍和血腥占据。
“蝼蚁,你知道这对你来讲,意味着什么吗”
“”温辰胸口静静起伏着,唇线苍白而松散,一派生死看淡的漠然。
“不说话”迟鸢饶有兴致地笑了,尾音上挑,像听到了世上最难以置信的笑话,她手指一抹,一把密密麻麻、细如牛毛的血色小针骤然出现,在凉薄月色下反射着淬毒的光。
“知道这叫什么吗搜魂钉。你们这些蝼蚁一样的凡人,没有谁能撑得过七七四十九根搜魂钉的酷刑,你呢,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碰巧惹本君生气了而已,那么”魔女舌尖微翘,在绮丽的红唇上轻轻一舔,甜美笑道,“就翻个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护夫老叶正在赶来的路上,没油了,慢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