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晋江独家发表(2 / 2)

夜色沉沉,室内灯火通明。

时缨那一下切得太深,几乎将整只手拦腰斩断,大夫用了大半宿才止住血,包扎过后,说她筋脉尽损,此后别说是击鞠习武,就连写字作画都成了奢望。

慕濯坐在床榻边,看着她因剧痛和失血而苍白如纸的面容,眉目间满是担忧。

时缨却仿佛没有听到大夫所言,许久,才转身背对他,眼泪夺眶而出。

无论是废掉一只手,还是卫王另娶,她都已经没有感觉,但一想到时绮和母亲,她心如刀割,自责铺天盖地涌来,山呼海啸将她淹没。

如果不是她,时绮不至于嫁给成安王世子,落得豆蔻年华香消玉殒的下场。

母亲也不会接连失去两个女儿,还被姨娘们怨恨。

为什么

慕濯为什么一定要娶她

理智知道时绮的死与他并无直接关联,但诸事因他而起,她想象时绮万念俱灰地将腰带甩过房梁,想象母亲憔悴不堪的面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继续与他共处一个屋檐下。

她在黑暗中清醒了一整晚。

他头一次在她屋里过夜,却是静坐一旁,陪她清醒了一整晚。

次日,她自请搬离,住进前朝遗留的一座高阁内。

立誓除非死亡,此生与他再不相见。

那之后,她置身九重楼阁,整日眺望长安和杭州的方向,经常从清晨枯坐到傍晚。

慕濯没有再来打扰过她,但却加派了不少武艺高强的女护卫,以防她出意外。

但对于时缨而言,是死是活都已经没有区别。

她失去了父母家族,失去了唯一的亲妹妹,失去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她已一无所有。

九月十五,她的生辰,本该是皓月当空、明镜高悬,但那一晚阴云遮蔽,甚至不见半颗星子。

时缨在高台上静坐良久,身形瘦削,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就在她木然转身回屋的一刹那,漆黑中骤然亮点星火,破开漫无边际的夜色飞向天幕。

不计其数的孔明灯冉冉升起,汇聚成一片耀眼的暖色,时缨怔怔地望着眼前景象,青榆和丹桂惊讶难掩,护卫们也聚过来,借着漫天星火为她道贺。

一盏孔明灯被檐角挂住,有名年纪稍小、性情活泼的护卫自告奋勇上前,飞身将它取下,时缨看着她在百尺高阁边沿挪腾转移,不由得屏息凝神,直到她安然落地才松出口气。

她接过已熄灭的灯盏,从中取出许愿的字条。

只一看,不由怔住。

愿与阿鸢白首偕老,此生不离不弃。

阿鸢。

连她自己都快忘记这个名字,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是岐王殿下的字迹。”一位年长的护卫道,“属下见过殿下亲笔所写的文书,确认无疑。”

居然是他吗

可他又是从何得知她曾经的小字

鬼使神差地,时缨收起了纸条。

或许他只是记错“鸾”字,但“阿鸢”二字让她想到舅父,以及儿时曾经在杭州的岁月。

那是她十七年人生中最快乐的光阴。

一夜无梦,她很久都没有睡得如此安宁。

次日,护卫带来消息,北夏有异动,岐王率军迎战,昨晚给她放完灯之后,已快马加鞭离去。

时缨听罢,只是点了点头,但却在内心补上了昨日未许的愿望。

愿大军旗开得胜,他和他们都能平安归来。

兴许是她生辰已过,上天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前线经历一场恶战,虽然北夏骑兵遭受重创,至少十年内无法挥师南下,但朔方军的伤亡也不计其数,慕濯虽死里逃生,却命悬一线。

顾将军亲自来到阁楼,跪着请求道“阿鸾王妃娘娘,殿下心中最在意的人就是您,最放不下的也是您,这次北夏重兵压境,临行前,殿下嘱咐微臣,倘若他不幸战死沙场,便放您离开,从此天辽地阔,再没有什么能困住您。他还说,您本该是天际翱翔的飞鸟,他自以为将您救出牢笼,殊不知又亲手为您套上枷锁,终此一生,是他对不住您。”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求您去看他一眼,或许他能醒来,哪怕您恨他,对他没有半分情谊,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微臣求求您”

时缨闭了闭眼睛,扶着青榆的手起身,轻轻道“好,我现在就去。”

她日夜兼程,乘坐马车去往大军驻扎之地。

进入营帐,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床褥上的人影熟悉又陌生,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生命力。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稍事犹疑,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瞬间,他的手指微微一动,但转眼又归于沉寂。

医官摇摇头,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

当晚,时缨离开营帐,令车夫快马加鞭去往灵州附近的龙兴寺。

她请僧人们燃起上百盏长明灯,彻夜诵经,而她用左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名字,愿他转危为安,愿他一世长宁。她记不得自己写了多少遍,写到最后,手指都开始颤抖。

佛像威严,面含慈悲地注视着少女奋笔疾书的身影。

室内香火缭绕,吟诵声绵延不绝,长明灯的光芒盈满佛堂,恍如白昼。

第二天,顾将军赶到,告诉她慕濯已经醒来,医官见状大吃一惊,说是难得一遇的奇迹。

时缨如释重负,起身的一刹那,眼前天旋地转,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再度睁眼是在营地,顾将军亲自驾车,擅作主张将她载来,安置在慕濯的帐篷内。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无言,但他轻轻地勾住她的右手,试探地与她十指相扣。

他的手背上伤痕累累,皆是刀剑所致,她的掌心里贯穿着一道狰狞的疤痕,记录着当日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却不知为何没有躲闪,默然垂下眼帘,微微叹了口气。

时缨在营中住了一段日子,很快跟将士们混熟,他们听她描述帝都长安的模样,也为她分享此前闻所未闻的趣事。

她无法再击鞠或习武,跟他们学了胡旋舞和筚篥,只可惜她右手使不得力,吹出来的音调千奇百怪,引得他们哄堂大笑。

唯有慕濯会捧场地为她鼓掌,然后罚那些笑得最响亮的人去吹风蹲马步。

时缨端着盛满水的碗经过,逐一放在他们头顶,然后幸灾乐祸的地负手离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她和慕濯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再提及旧事,仿佛只要不说,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

十二月,北夏主动请降,割地赔款,并遣送皇子入长安为质。

皇帝龙颜大悦,正式册封慕濯为灵州大都督,邀他回京接受赏赐。

慕濯以伤势未愈、不宜舟车劳顿为由婉言回绝,朔方军的将领们也对此嗤之以鼻。

皇帝崇文抑武已久,如果接受召唤回京,等待他们的必将是鸟尽弓藏的命运。

时缨隐隐觉察到他们在酝酿什么,但却不愿深思。

她搬回府邸,投入到迎接新年的忙碌中,首次担负起身为一宅主母的职责,将朝廷奖赏的物资清点完毕,分发给军中将士之后,其余挨家挨户送予灵州百姓。

人们开始对她交口称赞,夸她是当之无愧的岐王妃。

空闲时间,她都待在府上,准备灯笼和窗花,指点下人们将宅院装点得焕然一新。

她不再拒绝慕濯进自己的屋子,有几回见他不欲离去,她便将床铺让出半个,两人同榻而眠。

尽管中间横亘着衾被,但在她内心深处,曾经坚不可破的围城已悄然倾塌瓦解。

十二月末,慕濯到北边新降的几座城池处理事务,与她相约在年前赶回。

他前脚刚走,时缨便意外接到通报,林氏与时维赶赴灵州,不日便要进城。

她只当母亲和兄长思念自己,欢喜之余,想到时绮,心头不由笼罩一层阴霾。

三人见面,林氏潸然泪下,时维好不容易劝住,愁眉苦脸地对时缨说起家中情况。

“阿爹的病情还是时好时坏,五娘出阁,六娘也许了亲事,但五娘的夫婿待她并不好,偏宠妾室,竟纵容妾室将她推入池塘,彼时她怀着身孕,经此一遭,是再也不能生育了。温姨娘伤心过度,当晚就趁人不备投了井,阿爹惊怒之下吐血晕厥,身子骨大不如前。”

时维唉声叹气“墙倒众人推,那些个见风使舵的混账,忙不迭对安国公府避而远之,唯有太子殿下和孟家顾念旧情,未曾疏远我们。太子殿下还与我提过你,阿鸾,他一直没有忘记你。”

时缨轻声“阿兄要我如何”

时维没想到她如此直截了当,求助地望向林氏。

林氏叹息道“阿鸾,岐王公然抗命,陛下与太子殿下怀疑他有不臣之心,意欲谋反。大梁刚经历了一场战事,实在禁不住内乱,万一北夏趁机东山再起,岂不是要陷黎民于水火。”

她恳求地望向时缨“你是唯一能接近岐王之人,只要你抓住机会,取走他的性命,你便是社稷万民的功臣,陛下定会予以重赏,待太子殿下登基,也必将许你皇后之位。”

时缨静默片刻,摇了摇头“阿娘,我杀不得他。以他的身手,我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而且”

她摊开右手“我现在连握笔都不稳,您竟认为我可以执刀杀人吗”

林氏呆呆地望着她掌心可怖的疤,抱紧她痛哭失声“我的女儿,我的阿鸾,那乱臣贼子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啊”

时缨一动不动,时维在旁颓然地扶住额头。

翌日,两人返程回京,时缨昨晚在窗边站了许久,醒来时头昏脑涨,便知自己染了风寒。

她让青榆和丹桂代为送行,自己喝下汤药陷入沉睡。

傍晚时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时缨在睡梦中惊醒,披衣出门,就见一名安国公府的护卫满身鲜血闯入院子,看到她,慌忙禀报道“三娘子,大事不好了,夫人和大少爷在城郊遭受刺杀,两位都受了伤,情况甚是不妙”

时缨顿时一惊,顾不得身子还有些虚弱,连忙备齐车马直奔母亲与兄长下榻的驿站。

她问道“青榆和丹桂呢。”

护卫闭口不言,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重。

到得驿站,林氏和时维恹恹地躺在榻上,两人皆被刀剑所伤,因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

时缨见识过真正的战场,潜意识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未及发问,便在看到地上白布盖着的两个人影时呆在了原地。

林氏絮絮哭诉“我们才出城不久,就遭到了歹人伏击,青榆和丹桂那两个丫头为了保护我,惨遭杀害,你阿兄背后也中了刀,差点就救不回来了一定是岐王要杀我们灭口”

时缨迫使自己稳定心神,嗓音沙哑地安慰道“阿娘,事情还没弄清楚,先不要妄下定论,您有诰命在身,阿兄是朝廷官员,您二位在岐王的地盘遇难,对他又有何好处您和阿兄先安心养伤,待他过几日回来,女儿定会帮您彻查真相。”

林氏掩面而泣“这时候你还为他开脱我和你阿兄差点命丧黄泉,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吗阿鸾,你是不是对他有了感情所以你不忍心害他,还把我们对你说的话告诉了他,他这才对我们痛下杀手阿鸾,我的女儿,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不知廉耻”

“阿娘”时缨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心脏疯狂地跳动,一时却不知该从何辩解。

她的反应像是做贼心虚,林氏的哭声愈发响亮“你不要忘了皎皎是因何而死,还有五娘,她虽然是你庶妹,但她从小就喜爱你,每天追在你身后叫阿姐,你难道全都不记得了吗你该有多么冷血无情,才能心安理得地委身于安国公府的仇人”

“阿娘,阿鸾,怎么回事”时维在仆从的搀扶下走来,行至门边,便力气不支晕倒在地。

混乱中,地上的白布被掀起一角。

青榆和丹桂的躯体暴露在外,衣衫血迹斑斑,几乎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时缨令人打好热水,取来干净衣物,小心翼翼地为二婢整理了遗容。

青榆在杭州便跟着她,丹桂是她来到长安之后收下的第一个婢女,两人伺候她这么多年,不计其数地为她梳洗打扮,这一次,轮到她服侍她们了。

第二天清早,时缨回到府中,随身带着的还有母亲交予的匕首。

利刃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泛着幽幽绿光,母亲说,这上面淬了毒药,只要沾到血液,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

她让管家备了些酒,自饮自酌,直到夜幕降临。

室内安静得令人窒息,再也不会有丹桂叽叽喳喳地吵闹,青榆在旁笑话她顽皮。

醉眼朦胧间,隐约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以为是幻觉,径自去捞酒壶,却被人握住了手。

旋即,他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榻上,除去鞋袜,盖好了被子。

在他即将起身之际,她伸出手臂环过他的脖颈,不顾一切地吻住了他的唇。

酒香冷冽,呼吸滚烫。

窗外风雪交加,室内温暖如春。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但却始终维持着一线清明,知道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烈火蔓延,沿着血液烧穿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心中却冰封千里,只有白茫茫的荒芜。

她从流飘荡,忽而轻盈地越过云端,复又坠入漆黑的深海,仿佛永远无法重见天日。

夜半时分,时缨睁开眼睛,凝望近在咫尺的精致睡颜,探手到枕下,摸到了那把匕首。

她的动作寂然无声,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然而下一刻,手腕被人牢牢握住,一如大婚之夜,再也挣脱不得。

慕濯自黑暗中直起身,神色晦明莫辨“你认为令堂与令兄遇刺是我下的杀手”

时缨摇摇头,勉力维持着声线平稳,千言万语汇聚在嘴边,最终轻轻道“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有些事我以为可以忘掉,但如今才发现,终此一生都摆脱不得。”

他一时无言,许久,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你可还记得婚礼当晚答应过我什么阿鸢,是我的错,我一厢情愿毁掉你原本的生活,以为是在救你,却不知你最大的痛苦皆来源于我。”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已满面泪痕,嗓子里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就听他道“如今边疆安宁,大梁不再需要我,我给你这个机会,也算是偿还对你的亏欠。我放你离开,往后永远不必看到我,但我要你与安国公府一刀两断,从此只过自己生活。”

时缨心跳陡然加快,但她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话音落下,他转动她的手腕,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悉数没入他的腹中。

景初十年的岁除,灵州白雪纷飞,浓云遮天蔽日。

时缨坐在九重高阁,俯瞰台下雾气缭绕,随风聚散不息。

慕濯在失去意识前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动她一根头发丝,但那天起,王府及军中所有人都视她为无物,她可自由来去,但却成为空气般的存在。

只有顾将军来见过她一次,告诉她其实慕濯无意皇位,打算在万事俱备后将权力移交给荣昌王世子,这些年,都是他在京城策应。之后,他会带她远离纷争,去寻找真正无拘无束的自由。

说罢,顾将军转身离去,不再与她多讲半个字。

岁除清晨,慕濯转危为安,那一刀由于时缨下意识的阻拦,偏移方向,没有伤及要害,而匕首上的毒,在她醉酒的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全部拭去。

彼时她神志模糊,一会儿打定主意自裁,一会儿又害怕母亲逼迫她杀他,因此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消掉了毒药,才将匕首扔在枕下。

她登上楼阁,将一沓纸张分门别类放置整齐。

都是她还在闺中时记录的文字,前后横跨十年,涉及京中事宜的各项细枝末节,还有她之前封闭在此的时候,依照回忆逐字逐句写下的关于卫王的一切信息。

她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又或者,她只是不敢深思。

无论慕濯是否有意皇位,但愿这些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两人之间的恩怨纠缠早已成为一笔烂账,说不清究竟是谁亏欠了谁。

也许最初,他若没有不由分说地将她夺来,命运的走向会是另外一种可能。

但她看不到了。

她孤身走向高台,寒风凛冽,衣裙纷飞不止。

这一刻,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宁,掺杂着些许莫可名状的遗憾,不知来源于何。

忽然,凌乱的步伐声自身后响起,时缨微微一怔,回头便看到慕濯疾步走来。

仅存的一缕遗憾霎时烟消云散,她对他笑了笑,在他飞掠而来之前纵身扑下高阁。

余光所见,他对她伸出手。

许是因为身上还带着伤,他勉力施展轻功,嘴角沁出血迹,速度也迟缓了许多。

衣角如流沙般从他指间溜走,她飞快地向大地坠落。

十七年短暂的人生如走马灯从眼前划过,她看到舅父一家,看到曲明微,看到时绮,看到青榆和丹桂,看到来灵州之后的一切。

以及前些日子,慕濯与她提及即将到来的新年,说是一定要好好过。

往年他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今后,他会珍惜每一个与她度过的节庆。

风声如刀,四周云雾遮蔽,她再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心想,如果有来世,如果有来世

剩余的念头戛然而止。

大雪洋洋洒洒飘落,时缨望着天空,五感六觉疾速流逝,她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合上了眼睛。

她死在景初十年的最后一日。

未能如约与他看到新岁的朝阳。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万两千字,我尽力了,基本算是凑了个四更合一。

女主视角的前世基本写完了,还有个她死后看到的事,以及男主视角下女主跳楼以及死后的场景,下一章继续。不过相信我,前世的be是给今生的he做衬托的,这一世感情线绝对无虐,从头快乐到尾。

本章发红包,明天还是零点更。

不知道我有没有写明白,如果不让女主提前认清爹妈和渣男的真面目,大概就是这种结局。

前世女主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原有的生活轨迹被陌生人打断,所以她最开始对男主的感情就是抗拒的,还有她到了灵州之后基本与世隔绝,与男主也缺乏最基本的沟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这一世换地图的剧情会完全不同。

然后因为太虐了,所以我不会让女主明确意识到是前世,就让她当做黄粱一梦,个预知向的金手指。

至于前世be,我觉得是必然的,就好比一个现代姑娘,从小生活在物质条件极其丰富的家庭里,还有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表面洁身自好、人人夸赞的模范男友做未婚夫,但突然有一天,隔壁老王不由分说把她拐去他们村,导致姑娘家里被搞得鸡飞狗跳,姑娘的妹妹还间接因此没了,就算老王长得再帅、对她再好,她都不可能毫无芥蒂地跟他开启新生活吧。

所以正文我从一开始就改变了走向,让女主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而且让男主原本基于回忆的执念转化为真正的喜欢,只有喜欢才会有所畏惧,才会发自内心顾及她的感受,前世男主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更重要的是,两人相处的基调已经变了,前世上来就是怨偶,这辈子算是嫂子和小叔子联手给卫王戴绿帽x

至于前世他们最后对彼此是什么感情,我觉得我已经写得清楚,就不明说了,大家见仁见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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