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晋江独家发表(1 / 2)

最终, 慕潇手忙脚乱地将孩子还给慕濯,理亏心虚地溜之大吉,随手抓过一名相熟的官员,勾肩搭背闲聊着走了。

官员一脸茫然, 自己分明是来向帝后道贺, 不知为何会被半路杀出的荣昌王截住。

林鸢见儿子哭得委屈, 又心疼又好笑。阿灵是个天生淡定的孩子,任谁抱都不会拒绝, 只有饿了或者尿布湿了才会哭,天晓得他是有多嫌弃堂叔, 才会如此不留情面。

她压低声音道“你说子湛会去找皎皎吗”

“不会。”慕濯哄着儿子, 不假思索地答道,“他若想去,就不会顾左右而言他, 让一个刚满月的孩子代为做选择了。”

林鸢“”

好像是这个道理。

果不其然, 那天过后,荣昌王殿下依旧若无其事地待在长安,没有任何要离京的意思。

另一边,时绮隔三差五会给林鸢传信,却不曾提过慕潇半个字, 让林鸢一度觉得两人有缘无分, 几乎要放弃撮合的打算。

若是两情相悦,她作为姐姐自然乐见其成, 但如果时绮已经放下, 她认为妹妹也并不是非得过相夫教子的生活,时绮愿意,哪怕一辈子四海为家都无妨。

她委婉地劝过慕潇几回, 他却不为所动,执着地等待时绮回京,终日独来独往,拒绝其余贵女的示好。她感到困惑不已,但也不好干涉太多,只得由他去。

直到熹平三年,她和慕濯邀请慕潇进宫一同过年节,期间收到时绮的信,她拆开一看,当场愣住,神色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些许惊讶。

慕潇见状,犹豫了片刻,终究没忍住“堂嫂,皎皎怎么了”

“她没事。”林鸢斟酌言辞,“是玉清,她和某个贵公子春风一度,觉着他模样不错,就没喝避子汤,打算生个孩子带在身边玩,后来她得偿所愿,弯弯和皎皎都答应做她孩子的干娘。”

顿了顿“孩子父亲并不知道,两人露水情缘,第二天她们三个就乘车跑路了。按照玉清的意思,反正中原这么大,萍水相逢之人,此生都不会再见,而且那公子非富即贵,日后绝不会缺儿女,更犯不着找她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索要血脉,她并无后顾之忧。弯弯已经被她说动,打算过两年也如法炮制,皎皎她倒是暂时没这个想法。”

慕濯“”

这位前北夏公主还真是特立独行。

慕潇“”

“暂时”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觉察到些许危机,面色变得一言难尽。

阿灵听不懂母亲语速飞快地说了什么,只是见堂叔不大高兴的样子,便迈着小短腿吧嗒吧嗒地走来,伸出胖手去摸他皱起的眉头。

他被慕潇的衣摆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扑倒,慕潇回过神来,飞快地接住他,让他避免了五体投地的命运。

叔侄两个大眼瞪小眼,阿灵低头抓起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似是想要将它取下来。

慕潇不解其意,帮忙摘掉之后,却见他将东西放在手中,期待地递给了自己。

他望着那双纯粹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眸,恍然大悟,侄儿这是想要哄他开心。

“阿灵乖。”他替侄儿戴回去,笑道,“你的好意堂叔心领了,多谢。”

阿灵看他眉开眼笑,也不再坚持,而是抬起两条小胳膊,嘴里念念有词“抱抱”

慕潇将他抱起来搁在腿上,逗他玩了一会儿,突然下定决心,问道“堂嫂,皎皎此时身在何处”

林鸢思索“这封信是大半年前所写,彼时她在岭南道永州一带,之后计划去江南,或许会在杭州盘亘一段日子,再往苏州、扬州走。”

慕潇打发阿灵去找阿娘,起身道“堂兄,堂嫂,我去去就回。”

慕濯好整以暇“你去哪里年节休沐结束,后天就要上早朝了。”

“去”慕潇牙一咬心一横,“去寻皎皎。”

话音未落,已一阵风似的转身离开。

笑话,他再等下去,时绮怕不是要抱着个孩子回来了。

帝后相视一笑,阿灵坐在一旁的毯子上,兴致勃勃地摆弄起堂叔送他的新玩具。

深藏功与名。

三月初,慕潇循着手下线人们传来的情报,顺藤摸瓜来到扬州,发现了时绮三人的踪迹。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相见才能避免吓她一跳,以及她若拒绝跟他回京、甚至提出与他和离,他又该怎么做,就从自家一间香料铺掌柜的那里听闻了一桩令人惊诧之事。

前日,扬州刺史府订购了些香料,铺子里有个伙计的女儿上门送货,一去就再没归来,与刺史府打听,对方只说人放下东西就离开了,旁的一无所知。

那伙计是铺子里的老人,妻子去得早,就这一个女儿相依为命,闻讯之后一病不起,掌柜的动用人脉四处求援,岂料同行们惧怕得罪刺史府、影响生意,全都表示爱莫能助。

只有一家首饰铺的店主愿意站出来,但两名掌柜的人微言轻,区区商贩又岂能与官府相抗

时绮她们逛首饰铺的时候偶然得知此事,决定施以援手,因玉清是异域相貌,不便行事,就由时绾和时绮扮做首饰铺的女伙计,趁着送货的机会去刺史府一探究竟,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今日恰是她们行动的时间,首饰铺那边已准备就绪,香料铺掌柜也派出打手前往策应。

毕竟事情是因他们而起,总不能让旁人冲锋陷阵,自己坐享其成。

掌柜的原本不想让王妃冒险,但时绮态度坚决,还再三嘱咐他不要泄露她的身份,而那名伙计又实在凄惨,他心一软,便没有再劝。

毕竟除了荣昌王妃,整个扬州也没有谁能压刺史一头了,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