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解决了一切,她戴着帷帽,在母亲嬷嬷和弟弟的相送下和秀儿一起出了去。
出了那池榆巷后又走了两条街,遥遥的,她便就看到了马车与方子澄。
并非方子澄一人,还有一个眉开眼笑的嬷嬷。
那嬷嬷见了她的面儿便开始说着一些吉祥如意的话,嘴极甜。
除了夸她美,便是夸她有福气。
妧妧怕给人看见,只想快着些上车。
小丫鬟秀儿只是送她而已,但眼下也相陪着上了去。
那嬷嬷姓常,四十多岁,在外头只看到了这苏小姐的大体模样便已心中忍不住惊叹,到了车上那小姐一掀开帷帽,常嬷嬷直接便看的愣神儿了。
难怪大人相中了她,这小姑娘生的跟个狐狸精似的
还是一只表面上清清纯纯,干净的让人好像碰一下都怕给碰脏了的小白狐
她活了四十来年,就没见过这等绝色美人。
只是,那美人眼中泪盈盈的。
常嬷嬷眼尖这呢,多少看出了她不大愿意。
那常嬷嬷便有些不屑了。
大人那般有钱有势,仪表堂堂,良才美质的男子,天下间哪寻去,就她这出身,跟了大人,还不一步登天了,有什么可矫情的
妧妧断断看不出那嬷嬷心中想了这么多。
她倒是也对她在想什么全无兴趣,只纤细白嫩的玉手微微拉起车帘,想看看这车要把她拉哪去,然半天没看明白。
她以前不大出门,对京城还不甚熟悉。
但那常嬷嬷看明白了,笑的谄媚,温声和气地与她说话。
“大人吩咐老奴,先带小姐去金凤楼量量尺寸,给小姐做几身衣服,大人疼极了小姐呢”
妧妧听着抬头,看了那常嬷嬷一眼,但也没说话。
她虽没去过,但知道那金凤楼是京城中最大的一家绣楼,里头的绣娘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绣工精湛,自然,价格也是极其不菲,一套衣服便已经是天价。
妧妧只问了一句,“能不去么”
常嬷嬷怔住,随后满脸不可思议地笑道“哎呦,我的苏小姐,这怎么还有姑娘不喜欢金凤楼,不喜欢做衣服呐”
妧妧别过了头去,没说话。
虽然可能性极小,但她怕遇上认识的人。
所幸还算幸运,她下了车便被人前簇后拥地护着,几近是给围上了,然后便直直地被请到了一间雅致的房中量了尺寸。
那为她量衣的,以及亲自去接她的这金凤楼的老板娘对她是何等的亲近奉承,便不必说了。
尺寸量完,却是也没让她选花色与料子,最新款式每样一套,便是穿到明年冬天怕是也穿不完,可谓极尽奢侈了。
这第一件事做完,第二件,方子澄与常嬷嬷又带她去了莳花馆与贵香楼。
那两处分别是京城最有名的首饰铺子以及香粉铺子。
其内东西任她选,随便拿。
但妧妧自是没选也没拿,最后虽带回去不少,却几乎都是那常嬷嬷为其选的。
再接着,便是最后一事了。
方子澄拿出了张地图,指了三处地方,分别是离着池榆巷甚近,甚远以及介于两者中间位置的三处宅子,恭敬地问她想住在哪亦是要带着她分别去看看。
妧妧直接便打断了他,毫没犹豫地选了最远的那个,如果可以,她还想再远一些
那宅子坐落在上水巷,距离她家,至少要两个时辰的马车,名为梅苑,便顾名思义了,里头有一片极大,极美的梅园,整个宅子得有两个苏家府宅那么大。
里头修建的虽比不上大理寺卿府,但亦是很奢华,是她苏家府宅远远比不了的。
宅内,仅她一个人住,但上下却是共有二十多个下人伺候。
小姑娘一到,丫鬟小厮个个欢天喜地,争先恐后的谄媚,给人的感觉便是都不知道要怎么讨好了一般。
贴身丫鬟一个叫冬春,一个叫凤娥,她刚一到,常嬷嬷便让俩人伺候她沐浴更衣。
一切就绪之后,天色也不早了。
妧妧被着了新衣,换了发髻。
人便就坐在那卧房之中,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自然是希望那男人不要来,但又觉得不大可能。
果不其然,夜幕将将降临,原本平静的院子里便起了不小的骚动,便就连空气都因那骚动变得紧迫了。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丫鬟的问候,妧妧如坐针毡,心神愈发地不宁,娇柔地身子微微动着,长睫也跟着颤动,眼中不知怎地就噙出一汪水儿来。
有人掀帘而起,她唇瓣嗫喏,转头便看到了那高官
裴绍一身暗色公服,负手进来。
他身上的气息一如既往地令人感到压抑,进来眼睛就落到了小姑娘的身上。
妧妧柔柔弱弱,怯生生地起身,眼中不难看出窘色与惧意,身子和一双柔荑都在明显地发颤。
裴绍没说话,只唇边溢出一抹讥笑,而后他微抬了抬声。
“来人。”
这一声语毕,外头便走进来八九个丫鬟。
丫鬟各个微低着头,手中拖着玉盘,那盘上无疑全是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