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逍看赵磊气得不轻,打圆场说“赵老师,您别生气,他就是不会说话,没什么坏心眼,也不是有意要顶撞您。”
赵磊气的声音发沉“我以为作为公众人物最起码要懂得尊重,不要仗着自己有点名气就目中无人,这样的人走不长远”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赵磊在圈里名声不错,人也随和,很少会说这么重的话。
陆斯遥扯着嘴角,仍旧闭着眼“是么,我以为做人最起码的尊重是守时,赵老师,倚老卖老,爱耍大牌的人还能走这么长远,我嘛,应该不会比您差。”
梁逍猛地抓住他手腕“别说了”
陆斯遥一把甩开他,睁开眼,寒噤噤的光浸在里头“少碰我。”
陆斯遥眼神太伤人了,含枪带刺的,像是拿梁逍当敌人。
梁逍看了他几秒钟,不讲话了,陆斯遥脾气差爱得罪人又不关他的事,他在这两头劝反而里外不是人了,真是搞笑。
车厢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两个摄影师前后安抚却没个人搭理,到最后也不怎么吭声了。
沉默让尴尬蔓延,这种尴尬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很快变成可以引爆的“炸弹”。
剧组定的酒店位于曼谷东南方,不在市区,更像是城郊。酒店倒是不小,名叫,从外观上看条件应该还不错。
车上四个人一个胜一个的臭脸,下了车立马分开了,谁都不想再跟谁有来往。
梁逍没办法,他受不了也得忍着,必须要跟陆斯遥把节目录完。
酒店墙上有节目组贴好的路标,四个选项分别有四条不同的路线,梁逍找到“寻芳”那条路,也不等陆斯遥,先走了。
那是条鹅卵石路,路两侧是东南亚茂盛的绿植,现在已经凌晨五点了,这个点太阳都快出来,天已经蒙蒙亮。
身后有脚步声,是陆斯遥,但梁逍没减速,一直顺着路标往前,路越走越开阔,酒店里头有一片绿地,住宿区渐渐抛在身后,梁逍走走觉得不对,这前面哪还有人住的地方,快到森林了都。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陆斯遥把包扔在地上,皱眉看着身边的一块木牌。那木牌是酒店的,写的泰文,应该是路向牌一类的东西。
陆斯遥年轻学纹身那会儿曾在泰国待过半年,认得一点泰文,那牌子上写的是“露营区”,箭头指着前面。
梁逍虽然看不懂,但从陆斯遥遭了雷劈的表情上意识到了什么,他把包往上提了提,侥幸地想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然后他就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中央,放着一个四方形布包,包旁边还插了个黄旗子,上头写了俩汉字“寻芳”。
“”
梁逍把旗子拽出来,用脚踢了踢那个包,蹲下拉开拉链,里面放的是帐篷。
陆斯遥气压很低,俨然濒临爆发,但怎么说呢,房子是他自己挑的,这火他发不出来,总之就是倒霉、憋屈,好气。
梁逍抬头看了陆斯遥一眼,警告道“你自己选的,别冲我发火。”
陆斯遥一言不发站了两分钟,啥也不说掉头就走。
生怕他又要罢录,梁逍喊“你干嘛去”
“我自己住酒店,又不是没钱。”陆斯遥说。
节目组在这边安排了每组一个跟拍导演,导演赶紧拦住“陆老师,不按规则来要罚钱和罚时。”
陆斯遥停下来,气的说不出话,陈峰要是在这儿恐怕能被他骂死。
梁逍想把他拉回来,想起车上陆斯遥甩他那下,原本要拉胳膊的,改拉他背包带子“行了你,别闹。”
心说,还讲赵磊耍大牌呢,陆斯遥动不动就要罢录要搞特殊的,比人家也好不到哪去。
梁逍以前觉得自己脾气不好,挺容易炸的,工作室的人私下常说他像个钢炮,一点就着,这回碰上陆斯遥他算是败了,对方脾气比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折腾到这个点,梁逍也累了,坐在地上拆包。帐篷还没组装,他把零部件一一拿出来。里面夹了张便签,标着帐篷的价格,500泰铢。
人生也挺奇妙的,谁能想到他们第一个选反而选到了最差的。
梁逍没野外露营的经验,不太会搭帐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哪里是帐篷顶。
陆斯遥一个人在边上抽了根烟,火气下去大半,其实他生气不是为选了个帐篷,他是气车上梁逍帮赵磊说话,这人真搞不清状况,也不看自己跟谁一组就吃里扒外。帐篷来的不是时候,正戳在他冒火的点上,自然就炸了。
陆斯遥吹一口青烟,梁逍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搭帐篷,动作笨拙,搞的有点烦了,眉头皱着。
看了会儿,陆斯遥把烟掐了,走过去,走近了听见梁逍暴躁地说“这什么玩意儿。”
他伸手把梁逍理不清的那块布拽了出来,转着方向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顶和四个脚。
梁逍搞的头昏,坐在草上甩了甩手。
其实这帐篷不难搭,不是最传统那种什么都要自己装的,节目组还算有点良心,给的是自动撑开的帐篷,只要把支架装好按个按钮就行了。
陆斯遥弄的挺快,臭着脸,像是拉不下台面,只能别别扭扭地嫌弃“帐篷都搭不好,怎么这么笨。”
梁逍给他帮忙,头也不抬地说“你积点口德吧。”
口德是什么,陆斯遥自认没有那玩意儿。全部弄好天都快亮了,一顶帐篷,两个睡袋,到现在这地步已经没什么讲究的了,他们把帐篷拉到树荫下,浑身的汗,又热又困。
梁逍先钻进去,汗黏在身上很难受,感觉会中暑,他把“床”整了整就出来了,帐篷里闷的很,还不如睡草地上呢。
树丛后面有个简易的小木屋,说是厕所和淋浴间。
“咱俩这样睡不了,这天气能闷死人。”梁逍说,“你先冲个澡,我去搞点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