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岩一系列所说所做,林潇转而便收回周身冷意,换上客气的笑容,“官府办事,林某自然会好好配合。”说完,一瞥刚走进正厅的施易,施易领命,伸手侧身做以“请”姿。
“打扰了。”本以为林潇出言冷语,想必此行搜查并不容易,不料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林潇便转变了态度。得到主人的许可,李岩便揖身退出正厅,带人搜查。
见李岩离开,一直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喻子衿,也不再沉默,“城主之死,副使出逃,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林潇一脸笑语盈盈,起身走到喻子衿身侧,像她伸出手,“走,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哪?”虽说被林潇这么一说有些云里雾里,但喻子衿仍旧信任地伸出手搭上。
“诶?”林潇并未多言,投以喻子衿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握住她的手,一运轻功,向门外掠去。
眼前的事物快速变换,不出半刻钟,两人便出了林府,来到一处稍显荒凉的偏僻院落。
喻子衿借力稳稳落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独特之处,立于一旁的石桌上,也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全然一副多年未有人迹出没的样子。
林潇不做多言,抬脚朝院落主屋方向走去,拂袖一挥,爬着蛛网的木门吱然而开。屋外荒凉,屋内却别有洞天,不似院落里的无人打理而杂乱无章,推门而入视线所至皆为平整,虽说不上样样俱全,但却也能达到满足个人需求的水平,四处无灰,显然有人所居。
“出来吧。”林潇仍旧立于屋前,朝着内里淡然开口。
随着林潇声音的传入,屋内直面而立的屏风后,慢慢步出一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男子左肩处有伤,像是刚做好包扎,隐隐有一丝血迹渗出。
当喻子衿看清来人的脸时,心下大惊,若没有记错,这位隐居于荒院中的受伤男子,就是前日因投毒被抓,而后逃狱疑似暗杀城主的陈副使。
“陈平谢林公子出手相救。”陈平见二人前来,立马上前伸手抱拳,向林潇俯身道谢。
反观林潇则是对陈平的感谢不以为意,微微勾了勾唇角,抬眸直视陈平,“你知道的,我为什么救你。”
喻子衿心下了然,林潇并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主,多半是陈平为了躲避副城主李岩的追杀,孤注一掷,在林潇身上压了一块筹码,以此来换自己平安无事。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向不为所动的林潇,避开众人之眼,救下这个嫌疑犯,喻子衿并没有头绪。
陈平见林潇开门见山,不愿客套,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苦笑。曾几何时,叱咤风云的晏城副使,变成了如今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最终能就自己的,也只有那所谓的利益交换。
虽是多有无奈,但毕竟陈平与林潇之间,也只是存在着那么一层利益关系,陈平心下明白。
喻子衿见陈平支支吾吾,大概是顾忌自己的存在,不经意间眼神总是瞥向这里,正准备识趣离开,不料被林潇拦住。
“她不是外人。”言外之意,陈平若是要完成交易,便要让喻子衿也在这听着。
陈平心下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林二公子,对旁边的这位女子竟毫不避讳。而自己所说之事,非同小可,天下知晓之人屈指可数,不宜多人所知。但此女怕是林二公子所罩之人,便不可小觑,得罪不得。陈平很快就收拾好心中所想,伸手示意二人坐下而谈。
“我是三年前于城外狩猎时偶遇城主,幸得城主赏识,入城主府办事。总所周知,城主每年皆要举办游湖宴会,名曰招揽能人异士为晏城效劳,但实际上,城主所为,招揽人才是真,为晏城效劳是假。”陈平道。
“哦?听你这么说,这晏城城主倒像是有起兵造反之向?”林潇淡然而问,但显然,对陈平所说并不放在心上。
“不是起兵造反,是虎口救民!晏城在东启国内名气不高,也是近日来天机阁阁主一事,方广为人知。朝廷有所不知,如今这晏城内,最多的不是东启人,而是南岳人,之所以此前晏城十分低调,是因为其内早已易主,不过是不想引人注目,才低调行事。
南岳人近年不断低调渗入晏城,如今晏城却突然名声大噪,本就临危的晏城,更是呈现出一幅大厦将倾的模样,城主早有预感,便开始广纳贤人异士,召集能与之对抗的东启国民,而我,就是他选中的帮手之一。”
喻子衿听后不禁皱紧眉头,“按你这么说,如今城主遇害,很有可能是行事被南岳人发觉,从而展开一系列斩草除根的行为?”
“姑娘所言不假,自一月前以来,城主身边之人接二连三遇害,离奇惨死也好,被冠上十恶不赦的罪名斩杀也好,当初的那些人早已所剩无几。”说到这里,陈平眼眸中暗暗闪过一丝哀痛。
“李岩?”林潇突然发问。
“对!副城主被南岳人收买,城主知道此事后悲痛不已,但由于血缘关系,并没有对副城主有所作为,只是明面上疏远他,南岳人不过是图他副城主的名头,若他不受待见,失去了接任城主之位的筹码,便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