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蛊。”一直一言不发的百里珊,此时也是皱紧了眉头。南越国最擅长制蛊练蛊,而百里珊又是南岳的公主,在三人中最是了解蛊毒,“刚进城主府的时候,我便有些怀疑,后来仔细观察了一下管家的脸色,便可确定,他中了蛊毒,半月。”
又是半月蛊,林潇心道,不禁微微皱眉,负手立于一旁,思索一阵后,转向两人,“若城主府内有中蛊之人,那其间必有养蛊之处。珊儿,你去周围探查一圈,看看能否发现蛊种的踪迹,衿儿跟我一起去城主出事的地方。”
“好。”喻子衿和百里珊二人立马应道。
林潇走至喻子衿身侧,揽腰而抱,运起轻功朝外掠去,喻子衿则是轻轻扯住林潇的衣袖,任由他带着自己疾驰。落地之时,便到了一处占地广阔,摆设却十分简约的院落。
应是由于事发突然,众人皆是忙于筹办城主的丧事,并未对事发之所加以整理。两人走进院内的主屋时,便可看见一个朝着窗户而倒的落地式古董花瓶碎片,以及周围已经凝固的血迹。床榻上的被褥整齐的摆放着,似乎屋子的主人并未准备入睡。
床榻一旁的书桌上,凌乱地倒着笔架和烛台,桌边的躺椅上,似乎有被利剑划过的痕迹,这里应当是有人打斗过一番。
眼角触及到一柄被遗落在地上的剑,林潇将剑拾起,仔细观察后,随即眉头微皱,看向躺椅上的剑痕,朝着它比划了几下,似乎在试着还原昨夜的场景。
哐当——
突然门口处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二人立刻转头查看,之间一位小厮打扮的少年立在门前,似是被二人的出现吓到,没抓稳手中的扫帚。
“奴才知罪,望两位贵人责罚。”见喻子衿和林潇一直未曾开口,小厮身子不禁颤抖起来,不知是否因为害怕两人怪罪于他,异常害怕,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
“你起来吧,我们没有要罚你的意思。”看向掉落在地上的扫帚,喻子衿轻声问道,“管家派你来打扫这里吗?”
“回贵人,是的。”小厮的声音依旧颤抖,并没有因为喻子衿的话而有所放松。
林潇发现小厮的异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小厮,问道“昨夜你可有发现异常?”
根据林潇的观察,小厮的内心的恐惧似是甚于怕被责罚的害怕,即使喻子衿出言两人并不会深究,他的恐惧仍旧没有减少。小厮年纪尚小,加之昨夜府上出了那么件大事,不过是来打扫,就吓成这样,实属异常。恐怕,这小厮是见到或是听到了些什么
“没,没有,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听了林潇的话,小厮抖得更加厉害。
“昨夜偷偷从城主房中出去的,是谁?”看着小厮的反应,林潇更加确定,这位小厮十有八九就是昨夜的漏网之鱼。
小厮依旧跪着拼命摇头,一旁的喻子衿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见小厮一副一问三不知,半句不多言的样子,林潇不禁微微皱紧了眉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如此恐惧和抵触。
“发生了什么事?”还未等林潇和喻子衿二人问出消息,就从门外传来一声略微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房内三人的僵局。
“原来是林公子,不知林公子怎么会在这里,这”此时突然出现的正是城主府的老管家,看到眼前的一幕似是有些震惊,看了一眼林潇和喻子衿后,指着小厮说不出话来。
“林某本突然想起府上有事需回去处理,便打算找到管家辞行,不料迷路至此,碰到了贵府的小厮。可这小厮不知为何,看到我们就十分害怕,连头也未抬,长跪于地,林某也奇怪的紧,便一时没有离开,惊扰了管家。”林潇道。
喻子衿虽惊叹于林潇扯谎的能力,但也并未像往常一样投以白眼,收拾好情绪,补充道,“管家留我们在这吃饭本是好意,无奈家中有事”
“两位言重了,是老奴招待不周,竟让贵客独自迷失府中。”老管家似乎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更是没有深究林潇和喻子衿出现在城主房中的原因,反倒有礼地朝二人赔不是。语罢,便招呼二人朝外走去。
林潇和喻子衿对望一眼,看了一眼仍旧缩在一旁的小厮,提步跟上离开。
一品居三楼独立厢房内,坐着一高一矮两抹素白的身影。
“没想到一品居还有外放的厢房,我竟然从来没听过。”喻子衿看着眼前布置豪华的独立厢房,忍不住开始碎碎念。
喻子衿也能猜到,这独立厢房,多半是为坐在自己身旁优雅饮茶的东家准备的,要不是与林潇一同前来,再者之前百里珊坦白了他的身份,怕也不能享受到这么奢华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