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河听到吕宽汇报吕猛归来的消息,眼中倒是有些意外:“吕猛有没有说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见我?”
“我问了,四少爷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只说是回来述职,顺路来家里看看。”吕宽微微摇头,继续问道:“老爷,您看我要不要通知四少爷参加午宴?”
“不必,吕猛生性顽劣,性格冲动不计后果,让他参加午宴,还指不定出什么么蛾子呢,如今吕恒家族处处针对咱们,为了吕涛的事情,我一直在让大家忍耐,现在下面小家族的人已经有所不满了,如果吕猛再闹出什么事情,我的面子会很难看。”
吕天河略一思忖,摆手道:“让他等,午饭前我会见他一面。”
“明白。”
吕宽领命,转身离去。
吕天河身为一家之主,需要接见的并不仅仅是此时房间内的这些人,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一直在聆听家族成员的汇报,并且调解一些内部矛盾。
等一切忙完之后,他才离开茶室,起身去了楼上的书房。
此时吕猛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阅读,看见吕天河进门,顿时起身:“父亲,您来了。”
吕天河迈步向书桌走去:“在看什么书?”
吕猛笑道:“史记。”
“多读读历史还是挺好的,读史使人明智。”吕天河坐在椅子上:“可惜,我这史记是个残本,搜罗了好久,也没找到缺失的部分。”
“这书很新鲜,但也没什么新鲜,历史无非就是不断地循环,没有什么事没发生过,也很少出现什么新鲜事,不管外面多么光鲜,内核都是不变的。”
吕猛走到茶案边,倒了一杯热茶给吕天河送了过去:“除了人类文明的起伏还有科技的进步之外,历史很像是一条直线,以它独有的轨迹运行着,底层还是底层,统治者还是统治者。”
“这一点很重要。”吕天河掀开三才杯的盖子,轻轻拨开漂浮的茶叶:“你要记住,政治的本质是服务大众,但政治家的本质不是,从政的人,得学会运用手里的权力为自己谋利,不仅要想办法让我们的统治地位平稳的继承下去,也得让我们拥有巨大的财富。”
吕猛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爸,这跟官员的工作职责相悖。”
“好名声是说给民众听的,你是财阀子弟,还是我吕天河的儿子,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咱们家族繁荣的背后,是一条血淋淋的路,如果没有自己的利益,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走到这个位置是为了什么?”
吕天河用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日光之下并无新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政治是清澈的,民众的眼睛可以被遮住,但是你作为遮住他们眼睛的人,必须保持头脑的清醒。
况且如今也不是旧世界了,我们是财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并非那些百姓的,而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能够看清这一点,却不愿意接受这一点。”
吕猛撇嘴道:“爸,其实我觉得您对我的看法有偏差,我并未不愿意接受这一点,而是我觉得只有吕氏上下团结一心,才能变得越发强大,而财阀强大之后,我们正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你说呢?”
“旧世界有一个词语,叫做国富民强,但是这个词语并不适用於如今这个时代,你别看如今的时代一派繁荣,但是民间对於财阀的印象,可不全都是满意,若民太强,财阀的利益是要受损的。”
吕天河放下茶杯,语气平淡的说道:“财阀的运行方针,是元老会所有的人定下的,你不能总认为自己是对的,而且吕氏的人民是否强大,也未必就跟财阀的利益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