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他们甚至会开启蓬莱仙池,任由预备营的成员尤其是首领使用。”
萧瑶游倒吸一口凉气。
“蓬莱仙池那不是几百年才开一次,若是要人为打开,至少要挖空两座灵石矿的奢侈玩意儿嘛。”
慕晚点点头,又道“他应该想要先进入预备营,再伺机拿下首领之位,之后预备营中的人要归属如何,就且看各方手段了。”
这并不奇怪,书中的谢天行就是这么干的,但他惜败于玉笙寒,没能拿下预备营的控制权。
萧瑶游沉吟半晌,看着祁念一和慕晚都不说话的样子,干巴巴道“那他为自己谋划,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他如此行事,就让你有些难做了。”萧瑶游犹疑道,“沧寰首徒选择了加入,那念一先前拒绝的借口就都不太站得住脚了,怕是会对名声有碍。”
祁念一摇头,淡声道“无妨,这些如今对我影响不大。”
仙盟手中还捏着她的批命呢,玉华清暂时还没有将这个批命放出来,用悠悠众口来压她,那应该也不会在神机预备营这种小事上为难她。
萧瑶游好奇地问慕晚“听你所言,似乎对谢天行的想法很是了解啊。”
慕晚闭上眼,不欲再提。
世界上最了解谢天行的,或许就是她了。
再不情愿,她也还是和谢天行做了几十年的枕边人。
另一头,人陆陆续续到期了,鼓声响起后,一群人开始抽签。
这场轮到结束,就能决出前四名了,也就是说,能拿到令人眼热的前三名奖励者,只用再打最后一场,就能决出胜负。
尚未开打,观者就已经嗅到了火药味。
萧瑶游抽完签回来,跳着脚愁眉苦脸的“完蛋,抽到了玉重锦,我的好运怕是要到头了。”
她满脸忧虑地去准备自己的论道,慕晚这才睁开眼,注视着祁念一,沉声说“你要小心谢天行,我之前听闻,他和你命格相斥,他今日之举算是表明了态度,日后恐会对你不利。”
祁念一对慕晚笑了下,安慰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妖皇她已经捏在手里了,剩余两个,无论是谢天行和玉笙寒,该算的账总是要算的。
他们之间,终有一战。
签筒转来,轮到祁念一抽签。
她随便伸手在箱中凑出一枚玉玦,上面赫然写着
三二三号桑绪宁。
祁念一笑了起来,将玉玦一抛,扔给了桑绪宁。
“你和我的剑打交道的机会来了。”
桑绪宁脸色阴沉了一瞬,就看见祁念一飞身上了云台。
八进四,四场论道同时开始,无论哪场都是相当有看头的,只恨自己没有多生三双眼睛。
这厢,神剑剑主对上了这届南华论道最大的黑马桑绪宁。另一边,楚斯年和黎雁回,两个太虚境剑修的亲传弟子竟然在八进四时就对上了。最后时陆清河和谢天行,两个阵法师的对决。
除了玉重锦对萧瑶游这对似乎没什么看头,毕竟玉重锦的胜面太明显,另外三场论道都相当吸引人。
刚一站上云台,观赛者就发现了祁念一不同于以往的气势。
非要说的话,似乎有些不耐烦。
作为她的对手,桑绪宁自然也感受到了,他不愉道“祁剑主这是瞧不上我这个对手”
他说着,手中已经绽出雷光,是他最爱用的掌心雷。
也是他最爱用来折磨对手的法术。
观赛者都听爱看桑绪宁斗法的,因为他的灵力强到很多法术都不用掐诀,基本上都是瞬发,这让许多法修都相当眼热。
要知道,法修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提升掐诀速度的方法,若能够瞬发法术,能大大提高他们的战力,若能想桑绪宁这样,大部分的基础法术都能够瞬发,也算是有了一个保命绝技。
人未动,雷光已至。
桑绪宁脸上挂着猫逗老鼠似的笑容,一连扔出了十个掌心雷。
看台上叫好声连连,大家又开始讨论起“天生仙骨,绝对是天生仙骨。”
“若不是天生仙骨,绝无可能做到这个程度。”
云台并不大,十个掌心雷甫一出现就沾满了整个云台,将祁念一完全包裹。
祁念一神色淡淡的,没什么反应,脚下隐约有紫光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桑绪宁一愣,环视左右,愣是没有看到祁念一在哪里。
认输了
他心中生出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转念一想又觉得应当不可能。
桑绪宁眉头拧起,又瞬发出掌心雷,其间夹杂着离火阵阵,将整座云台都化为了火海。
桑绪宁大笑“我打听过了,你灵根特殊不惧雷霆,既然如此,那火你总防备不了吧。”
火焰升腾,云台的温度迅速提高,桑绪宁给自己施了一个玄水护罩,抵御离火的灼烧,感受着已经化为火海的云台上每一丝灵力变幻。
但找不到。
每当有若隐若现的灵力出现,又会在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消失。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怎么藏身在火海之中的
极具的高温已经让桑绪宁冒出了汗,汗珠低落,很快就被离火蒸腾。
只有台下的沧寰弟子面面相觑,眼中都是难以置信。
曲微做梦一般推了推宁瑾“这是虹光步”
宁瑾磕巴道“是、是吧。”
卢秋桐磕着瓜子说“绝对是了,小师姐竟然把虹光步练到紫光的境界了。”
沧寰的独门身法,以虹色为阶,沧寰同辈弟子中,只有谢天行和祁念一练到了蓝光,可身轻如羽,飘然似云。
曲微思索起来“虹光步总诀中说,将此功法练至紫光时,可身如轻烟,日行千里,肉眼难以捕捉。”
卢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疑惑道“好像论道之前仙盟把他们十六人都请了去,发生什么了,小师姐这么生气。用紫光身法,简直是在耍着对手玩啊。”
没错,是生气。
他们在沧寰和祁念一对联的次数多,再清楚不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最是看重对对手的尊重,无论自身状态如何,在对战时都会拿出十二分的重视,像如今这样耍着对手玩,绝对是心里有气要发泄。
离火燃尽,云台上仍是没有祁念一的身影。
桑绪宁脸色阴沉,再次施展法术,这次的火幕更加巨大,甚至连云台上方的天空和周围的云层都席卷进去,但待火焰燃烧殆尽,他连祁念一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桑绪宁眉心直跳,对评判员道“我看她是跳下云台认输了吧。”
评判员擦了被火激出的满头大汗“场上阵法未开,斗法者并未离开。”
桑绪宁心中升起一丝烦躁,还有隐约的危险感涌上心头,让他有些不安。
他身在山中,不见真相,而此时台下已经有部分观赛者看出了端倪。
有人不可置信道“她根本就没有躲起来。”
桑绪宁心中那点不安在斗法时间被延长到超出他预料时开始放大。
天生仙骨,瞬发法术,若是连对手都找不到,根本就无处施展。
他不信邪地再次张开火慕,连续的平白消耗灵力,已经让他有些后继无力了,但他的防备心有所松懈时,就是祁念一出手的时刻。
火海中,隐隐的灵力卷动,桑绪宁烦躁之下,竟然没有发现。
而后,火势就变了。
因为起风了。
轻淡到让人几乎感受不到的风势瞬间扭转了火势的走向,火舌呼啸着燎上桑绪宁的脸,诡异地破了他的玄水护罩。
桑绪宁满脸难以置信,下意识的祭出掌心雷防御。
火光悄寂后,云台上不知何时泛起了水汽阵阵,翻卷着一缕海水的味道。
掌心雷爆开的雷光沾染到水汽后,整个云台都竖起了滋滋作响的雷网,看着就觉得极为可怖,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人劈成焦炭。
桑绪宁手腕一抖,他甚至云台之上,成为了雷网最先攻击的对象,他目露惊恐,看着雷光反而将他自己包裹,这才想起来要掐诀。
云层中,清耀剑光一闪,长剑将桑绪宁的双手串成一串,一起洞穿。
祁念一终于出现在云台上,而此刻,胜负已分。
她在漫天雷光中闲庭信步,丝毫不受影响。
台上只余桑绪宁痛苦的哀嚎。
祁念一将剑,桑绪宁彻底无法忍受痛苦,倒地后还抽搐了一阵。
此时雷光才消失,喜欢用掌心雷折磨对手的人,终于是自食其果,被自己的掌心雷劈中。
祁念一俯身,看着桑绪宁被电到满脸扭曲焦黑中无法忍受流出的生理泪,淡声说“天生仙骨虽好,但是你自己的吗”
看着桑绪宁眼底浮现的惊惧,祁念一知道,自己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