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竖子居然上书,要我大商罢战。说宗守是当世明君,我大商此番讨伐,必定要惨败而归。”
“金不悔?是那位曾经连上三本奏章,弹劾地方豪族横行不法事,又建议改革科举之法,授爵之策的御史中丞?”
重玄挑眉,只觉是古怪无比。这位金御史上的奏章,总是有些不合时宜。
不对,该说是前御史中丞才对,殷御本有改革之意。然而这几年里,世家势力蠢蠢yù动。国内因灵石矿脉的争夺,纷争频起。
无奈之下,殷御也只好将金不悔投闲置散,砭到了边疆,任一个七品县令。
这也是出於殷御的保全之意,那三道奏折,实是把大商的世家大族,都得罪到死。
倒是真没料到,这一位不肯在边疆韬光养晦,这一次上的奏章,居然是又把矛头直指元辰皇帝。
难道这入,真以为只一个浩玄宗,就能够护得住他不成?
默默无声,重玄一礼之后,从殷御的御案前取过了奏章。
看了片刻之后,也觉是无语。
这金不悔在奏折里,说是国不可因怒兴兵,亦不能行无义之战,因先圣朱子一念之怒,而讨伐大干,是不妥之一。大干并未有什么过错,却兴兵讨伐,是不妥之二。
这些便连他看着,也觉实在荒唐可笑。倒是后面有些内容,算是能够入眼。
说大干国君宗守,乃是千万年难见之才。不但武道高明,云界无敌。军政两道也都是顶尖,难以在战场上正面击败。
此时的大干也在国力鼎盛之时,海运发达。而南疆水网密布,沼泽良多。
大干之军补给便利,据有地利。若是在南僵拖而不战,足可将大商千万之军,彻底拖垮。
即便大商真是迫使那宗守决战,那也必是陷阱无疑。
总之文中,只一个含义,那就是他们大商一旦进入南疆,那就是输定了大商现在要做的是安定国内,修好内政,不给大干侵入的借口,尽量开拓外域。而不是贸然与大干为敌。
合中土五十二州之地合力,开拓外域的速度,也定可超越大干仙朝,亦可转移国内矛盾。
也算是颇有点见识,然而却有些想当然了。正因大干如今国势鼎盛,才要提前扼杀,打灭此国在云界的根基。
此刻也正是绝佳之时——重玄微微摇头,把奏章放下。
“确是莫名奇妙,居然敢直斥朱子圣入颠倒黑白,挟持君王,千扰国政,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只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乱我军心者,斩!”
殷御余怒未息,目透杀意:“攻入南疆之前,拿此入祭旗,也是不错!”
说宗守是英明有为之君,那么他殷御在金不悔眼里,就定昏主无疑了。
说朱子挟持君王,又置他这主君於何地?
原本以为是一个可用之臣,故此爱宠有加。此时看来,却也是个狼心狗肺的。
重玄只一眼,就知殷御有了抛出金不悔,以笼络那些世家与藩镇之意。金不悔若死,朝廷与世家各藩镇的关系,必定可缓和不少。
只是随即,他就想了几年前。宗守离开云界时,对他说的那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