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天是我儿和儿媳的葬礼,请你不要闹腾好吗?」站在叶老太太边上的那名憔悴妇人,伤心欲绝得说道。
庄柔没看她,只是继续盯着叶老太太,「请问仵作过来吗?是什么县过来的,死因都记下来了吧。还有叶少爷之前都是用的哪家大夫,开过的药方在哪里,平日在什么地方抓的药?」
众人如同堆在灵棚中的纸人般,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被吓得半声都不敢出。
「你是何意?」叶家夫人愣愣的瞧着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懵了。
到是叶老太太的老眼中闪过精光,慢条斯理得说道:「姑娘问的这些事,可就是官差问案了。老身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犯了案子,要受到这种盘问,姑娘也不是公差,似乎没这个资格。」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富家女子,想不到丁莲儿还认识这样的朋友,不过只是个不懂分寸太热情的人。只要微微说句话,流言蜚语就能毁了她。
於是,叶老太太便说道:「姑娘跑出来说这种话,可是失德失礼,这样可不好,快回去吧。」
被家中有八道贞节牌坊的叶家老太太说失德,那在京城和周边就别想嫁出去了,这可就真的是失大德了。
围观的众妇人纷纷议论起来,猜测她是谁家的姑娘,自己给家中儿子相看之时,可得避开此人才行。
「我是一名应捕,荫德郡王的手下,失德失礼这种事随便。我独斗几十名湖匪,杀死十几名刺客救下小王时都不怕失德,更何况是现在。」庄柔抬起头,厉色从眼中透出来,直勾勾的盯着叶老太太。
「是她!」一听到是荫德郡王的手下,众贵妇人们瞬间就想了起来,这两个月在她们圈子中流传的事。
荫德郡王手下有个女捕快,是个超级灾星,从她上任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便把朝中弄得鸡飞狗跳。大臣们不是死就是降职,还有些满门都被抄了,就连世袭的贤王都被削掉了爵。
只要被她看上,那就是完蛋了!
不由自主的,围观的人都往后退了几步,谁也不愿意靠她过近。
叶老太太虽然整天好像啥也不干,但对朝中的事却是了若指掌,一听便知道庄柔是谁。姜毕竟是老的辣,她便说道:「原来是庄姑娘,既然姑娘拿出办公事的样子,而不是专程来凭吊的。那老身也直话直说,请问庄姑娘有公文吗?如果没有公文的话,我们是不会回答庄姑娘的任何事。」
「如果你要强行查看,那便是私闯民宅和侮辱死者,敢开棺那便是盗墓。所以庄姑娘拿得出公文,我们立马照办,要是没有的话,还请恕叶家无礼不招待了。」
庄柔当然拿不出公文,她看着叶老太太冷声说道:「你等着,我会去拿公文,到时候看你还要如何的狡辩!」
「我在这里把话说明了,丁莲儿不可能自杀,就算是自杀也是你们逼的!」
叶老太太抬起眼皮,好好的看着她,「那老身就等着你的人证和物证了,莲儿绝对是位烈女,而不是位被质疑的骗子。」
「哼。」庄柔才不信连仵作都没叫过来验过,就凭着这家人张嘴说说是上吊,丁连儿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了声怒喝声,「谁敢说我女儿不是烈女!是谁在造谣生事!」
庄柔回头看去,就见人群中散开一条道,几个穿麻的男子走出来,领头之人已经五十来岁,指着她便骂道:「我女儿丁莲儿是烈女,这是谁也不能抹去的事实!你到底是谁,我们家从来没听说过你,看起来更像是骗子!」
丁家人听到这件事马上就急了,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必须阻止这个应捕才行,不能让她节外生枝!
「我救过丁莲儿,之前还一起去过赏花大会。丁老爷不认识我很正常,但是我俩可是很熟。她死的不明不白,绝对不能含冤而死,说不定就是被叶家所杀,就是为了换取第九块贞节牌坊,难道你忍心?」庄柔解释道。
「胡闹!」没想到丁家人不领情不说,还破口大骂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的莲儿是位烈女,谁也不能把这个拿走,我们丁家觉得莲儿死的很满意。我们相信叶家,也相信这是莲儿最好的归属!」
「叶老太太人和善骂不出口,但是我却可以直接骂,你别来这里惹是生非,赶快从这里滚出去!我们不想看到你,就连莲儿在天有灵也不会想看到你!」
竟然觉得自己女儿死的好,庄柔冷眼扫视着他们,这些人简直就和刚才那些官员说的那种一样,真是群恶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