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废话多,当然是等着知州大人来审你们的案子,好好等着吧。」许世林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喝,半闭着眼睛就轻晃起头在心中哼起了小曲。
瞧着他那官架子,许田富在心中狠狠的腹诽了几句,他可是记得当年,许世林家穷得要死,他老母总要拖着面黄肌瘦的他到处找宗族亲戚要吃要银。
现在当官得意了,叫他办点事都是推三阻四,亏他当了个从七品的官,却连个小小的应捕都管不下来。
废物!
庄柔把刘氏和她女儿安置在了偏房,让被淹了个半死的刘氏好好休息一下,过会大人回来说不定还要查问。
「多谢官爷,民妇这条命就是官爷救的,从我夫君过世之后,族中便想吞掉我们家的家产。他们特意给我找了个许氏族中的男子,一条腿因为赌被打断了,还整日游手好闲,之前的妻子都给卖入了青楼。」刘氏此时见没有外人,便拉着她痛哭起来。
「我死活不愿意嫁,只想陪着女儿过,看着她长大然后出嫁。可他们不放过我,硬逼着我嫁给那混子,我以死相逼,没想到他们会出此狠招要置我於死地。」
她的女儿也抱着庄柔的腿哭泣道:「姐姐,求你救救娘亲,从父亲过世之后,族主爷爷总是带着人来,又吵又闹的不是要给我过继个哥哥,就是想要娘嫁人。」
庄柔摸摸她的头笑道:「这件事大人们会查清楚,至於你娘的事,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真的,在我们大昊国律法中最多便是被流放,她是死不了的。」
刘氏赶快说道:「官爷,民妇真的没有奸夫,那衣服是我相公过世前,民妇一针一线缝制,想要过年时给相公穿。料子是从千锦坊中买来的,当时说是难得的料子,其它店都没有。」
「这点千锦坊中只要查看帐本,便可以得知,我是在哪日去买来的布料。」
「我明白了,你先休息吧,我看看大人来了没有。」庄柔点点头,让她俩好生住在这里别乱跑,出院门时还给从外面锁上了,怕有人趁她不在时过来对她们不利。
她刚走到州府前面,就看到有衙役抬着一个个箱子走进来,后面还有抬床搬桌子的人。这应该是小郡王到了,庄柔便赶快走到前方去。
楚夏可没想过刚到洪州,就马上要去审案子,他刚下官轿杨清便迎了出来,耳语禀报了刚才的事。
他拿着扇子在手上敲了几下,便笑道:「通判?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种话,她明明就是我的典史。」
「大人,州府上没有典史,这要如何安排?」师爷在旁边说道,通判官是从七品,要上报到朝中才行。但典史却不用,只是个不入流的小管事,同样管牢刑之事,却没有品级。只要年考之时记上一笔,交到吏部便可以。
楚夏瞅了他一眼,「她是专门为我办事的,俸禄由我来出,州府没有典史没关系,她是豆湖县的便可。你送封信回去,在豆湖县记事上写一笔便是。」
两人说话没有背着其它人,洪州州府中的大小官员都站在旁边,听着他这样就儿戏般的就弄了个典史进来了。而且半点也不怕被人告上去,一副我过来就是要随心所欲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果真是知名的纨絝子弟,竟然如此乱来,以后的日子恐怕难过了。
「大人,你快过来审一下,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庄柔从人群后面挤了过来,伸着手喊道。众人赶快让开给她过来,这可是州府第一位随口就任命的女典史了。
「庄典史,又是什么案子了?」楚夏看着她笑了笑说道。
庄柔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指着公堂那边就说:「大人,就在那边,一大堆男人为了抢寡妇的财产,想过继儿子不成,就想把她嫁给废物。最后都没成功,就想到冤枉她有奸夫,连人都没抓到,拿件衣服就说是奸夫的就拉来浸猪笼了!」
楚夏听了后一脸嫌弃的说:「好烦啊,这种小案子也要我审,有证据吗?」
「没有,他们根本就没抓到奸夫,半点证据都没有就杀人。」庄柔抱着手气呼呼的说道。
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紧盯着他的众官员,楚夏扇子在手中一拍说道:「真是罪大恶极,竟然无视律法弄私刑。不过本王刚刚到此,一来就用酷刑不太好,这样吧,那就罚银一千两,拿出五百两包下此地最好的酒楼,宴请州府所有人大小官员和此地有身份的人,连应捕杂役都叫去。」
「剩下的五百两,看这夏天又热又闷,就按平时的规矩,给州府的大家分了吧。」
师爷插嘴道:「大人,用不掉五百两,二三百两足以。」
楚夏惊讶得说:「如此便宜?那便只管宴请,不管剩下多少银子,就全部分给大家做消暑钱吧。」
「是。」师爷应了一声,便叫上杨清往公堂那边收罚银了去。
州府大小官员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新上任的知州大人,官竟然还能这样当,连审都不审就张口罚银了?
庄柔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根本就没变,还是一样刮地三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