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朝离心中已经百转千回,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之前那些不理解的事,已然明了。
难怪魁首的花灯并非用了纸糊,而是用的布料。
寻常的花灯可没有见过这样刺绣的,都是直接画在上面,而那三盏花灯用了刺绣。
江南那纺织世家,其中一个旁支刺绣颇具盛名,以丝线遮盖名册,将名册藏在花灯之中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么,是三盏花灯皆是如此,还是只有这一盏曼陀罗花灯里面才另有干坤?
兴许是朝离的目光太直白,加之她直勾勾地盯着顾含章手里的花灯,他误以为朝离是担心损坏花灯。
随即,顾含章缓缓走到朝离面前。
“放心,只是借来一用,不会毁坏花灯。”
朝离一顿,心知顾含章这是误会了,但她并未解释。
总不能问他,江南纺织世家的灭门惨案的名册,是否就藏在这一盏花灯之中?
要是这么一问,顾含章会以为她是奸细。
只是那人为何把名册藏进花灯,却不直接交给顾含章,又或者是交给御史,毕竟这样麻烦了许多。
还有,消息如此隐秘的情况下,顾含章又是如何知晓的?
前世名册是由御史递给圣上,也是到了后来她才知晓原来那御史是瑞王的人,可以最终他被瑞王牵连,只得壮年之时辞官回乡。
之前沈涟漪一眼瞧见这盏花灯,她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关於名册的消息?
脑子里有些乱,朝离甩了甩头,将这些念头压下。
罢了,她才不在意顾含章的情况如何,这些与她无关。
“一盏花灯而已,坏了就坏了。”
朝离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并非因为顾含章才舍得花灯,而是想到了江南那一家四十几口人。
倘若这盏花灯里面真的藏了所谓的名册,即便是损坏,她也不介意,至少能够为那些人伸冤,不叫他们枉死。
“放心,我定会保管好。”顾含章轻轻回答。
许是想到无辜的生命,顾含章走后,朝离与宋凌心一同看杂耍,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半个时辰后,宋凌心与朝离坐在一处酒楼中休息。
两人找了个雅间,让青衣和紫鸢守在外面,这才放心交谈。
宋凌心已经全然收起小脸,面色颇为严肃望向朝离。
“阿离,今日宫宴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要算计你?你只说让我告诉世子,尽快来寻你,你有危险,那你这危险从何而来?”宋凌心问。
朝离不打算让宋凌心为她担忧,更何况她现在都没有确定究竟是在算计,只是心中有那么两个人选而已。
如此,就没有必要让宋凌心知晓了。
“让你担忧了,非是我有危险,实实乃我那个庶妹朝珍出了事。此乃宫中密辛,与我们无关,我就不多言,总归是朝珍没注意才陷入其中。”朝离回答。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宋凌心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