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舅舅回来了,早前不知,若是早些知晓,含章定会来接舅舅。”顾含章立即拱手喊方正业。
“不敢当,我这大老粗不值当世子记挂,而且也当不得世子这一声‘舅舅’。世子身份尊贵,我素来粗鄙无理,就不与世子多言了,省得拉低了世子的身份。”方正业看向顾含章的神色十分冷漠,转头看向朝离却露出了笑容,“阿离,舅舅在京中会多留一些日子,之前受了点伤,正好在京城养伤,你若寻得空闲便回府。”
秦峰暗暗怎舌,方正业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快。
一时间,秦峰看向自家世子的后脑杓带着些幸灾乐祸。
果然,这妻舅不太好搞定。
顾含章面上神色一滞,看得出来自己不被方正业所待见,只好看向朝离,若是仔细看,还能瞧见顾含章的神色中带着些许委屈。
可惜,朝离压根就没理会他的神色,心神早就被方正业给转移了。
“对了,我方才想起舅舅受了伤,舅舅是伤着哪里,如今可是好了一些?前些日子舅舅回信说没事,我就真以为没事了。都怪我,今日脑子不够用,竟是没想起舅舅受了伤,只顾着母亲能够从朝府解脱还心生愉悦。”朝离有些着急。
见外甥女满脸担心,方正业有些后悔不该用伤势来故意给顾含章添堵的,这会儿要是不好好说,万一把人给吓哭了怎么办?
“傻丫头,舅舅现在没什么了,不过是腹部被人伤到了一些,如今伤势已经痊愈。行军打仗受伤在所难免,你莫要忧心,不然我哪里能这么快赶回来?”方正业笑了笑。
朝离心中一震,前世只晓得是方正业受了点伤,却不想是伤着了腹部,她还以为只是伤害胳膊和腿。
如今看方正业的脸色红润,想来伤势的确是好了起来,而且也过了这么久,朝离微微放下心。
“那舅舅若是得空还是得瞧瞧。”
方正业刚想回答,顾含章插了一句话。
“阿离说的是,的确要瞧瞧,若是舅舅有不适之处,不妨与我们一起回府,府中的范大夫医术高明,可为舅舅诊治一番。”顾含章快速道。
没办法,刚刚第一面就让方正业不愉快,这会儿当然得放低身段。
方正业睨了一眼顾含章,“不必,范大夫是告老还乡的太医,我这皮糙肉厚的当不得他老人家诊治。既然世子来接阿离,那我也不远送了,再会。”
说完,方正业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
“舅舅保重。”
顾含章舌头狠狠抵了一下后牙槽,明白方正业是真的讨厌他,甚至连表面上的和谐都不愿意配合。
朝离不傻,自然看得出来方正业对顾含章的不喜,这种时候她更不可能说什么,只好与顾含章同方正业告别上马车。
就在朝离刚刚塌上马车后,方正业又开了口。
“阿离,若是在侯府住得不开心,随时回来住都可以,方家才是你的娘家。若是受了欺负,定要告诉舅舅,别在一个人憋着,有些人会得寸进尺,知道了吗?”
顾含章一噎,搁这儿指桑骂槐呢?
不行,得忍住!
朝离知道方正业这毫不掩饰的话语是在针对顾含章,她笑着点了点头,应声后才跨入马车中。
秦峰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默默地跳上马车,却不想这一幕被转身的顾含章给瞧见。
很好,看他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