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去,都能感觉到地上的人好像已经停止了呼吸。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顾含章觉得那个人就是朝离。
这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根有据。
之前他做过一个梦,梦中他与方正业产生了矛盾,是因朝离长明灯一事。
莫非,是朝离死在了这棵歪脖子树下,然后他去寺庙为其点长明灯?
乍一想好像也能说得过去,但顾含章却觉得这个猜测也不对,朝离好端端地为何会死在这里,根本解释不过去。
想是这么想,那朝离又是如何得知冷院?
顾含章自诩睿智无双,此刻却是难得有些迷茫,想不通这些事,似乎也能串联起来,就是差了点什么。
良久,顾含章心口的疼痛消失,他忽然略带苦涩地笑了起来。
“我大抵是疯了。”
或许应该去找明净大师解惑,明日该走一趟寒夜寺才是。
又驻足片刻,顾含章吐出一口浊气,双手背在身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走出冷院。
夜深,顾含章回了屋子。
屋内已经熄了灯,朝离不知道顾含章今日会不会回来,她没有留灯,已经在塌上睡下,只是还未入睡。
“还没睡?”顾含章的声音响起。
朝离睁开眼,黑暗中看不清楚顾含章的模样,但能够闻到一股来自他身上的冷香。
“世子回来了。”朝离淡淡地开口。
顾含章在黑暗中站立片刻,随后缓缓走向朝离,兀自坐在塌上。
朝离感受到了顾含章的逼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段距离,颇有些疑惑地盯着顾含章。
虽说朝离是看不清楚顾含章的神色,但顾含章这个习武之人的夜视很好,能够看清楚朝离的表情。
“今早的事,不是裴鱼想的那样。”顾含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你不在意,可还是想要同你解释。我与那丫鬟并无半点关系,她敲门时说你给我拿了衣服过来,我才允她入内。随后她进来便宽衣解带,我赶紧将她赶了出去,恰好被裴鱼见到。”
朝离心中了然,本来也没有觉得顾含章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此番听到他的解释,不可否认的是,朝离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愉快的,她却不想去深究。
“世子其实无需对我解释的,我本就相信世子。”朝离淡淡地回答。
顾含章的心情好了些,“你当真信我?”
“这有何不信的?世子本来就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真要了那丫鬟的身子,并不会藏着掖着,必会安排小院给她。听雨阁是侯府中最大的院子,里面的小院也有好几个,不至於拿不出来一个小院安置妾室。而且世子的眼光高,我想应当也瞧不上眼那些个普通的丫鬟,不然也不会现在身边都没有通房。”朝离道。
不得不说,朝离的一番话让顾含章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尽管他心中明白这不代表朝离在意他,但至少他在她心里的评价不至於那么差。
“那早上听到裴鱼说有丫鬟从书房衣衫不整地出来,你心中可曾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