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的心都黑,尤其是想往上爬的,恨不得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不提防着是不行的。
但投资这种事就像赌博,不可能没有任何风险。
不试一试,她不甘心。
江茴想了又想,“丢点银子出去倒不心疼,左右也是你自己赚来的,怕只怕那起子人不识好歹,还当你折辱他们呢。要不然就去找找苏县令?以他的名义暗中资助?”
“那可不行,”师雁行斩钉截铁道,“别的都可以商量,唯独有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改,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才是他们的资助者!”
她非良善之辈,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渴望有回报,这是原则问题。
况且现在她也只能算是稍有余力,还远不到用银子买好名声的慈善家级别,就不用装大头蒜了。
私底下资助几个学子,可能几十两就够了。
但如果闹到县令面前,没个几百两,你好意思出手?
就算你好意思,这么屁大点的事儿,人家还未必有闲工夫管呢!
第二天,师雁行就带着鸭血、鸭杂和粉丝等物去了县学,现场做了一锅鸭血粉丝汤。
一起到的还有老大一个食盒,里面是刚做好不久的生煎,热乎着呢,正好配着吃。
单就外形和烹饪方式来说,生煎和水煎包师出同源,但后者皮儿厚,多为咸口,生煎皮儿极薄,往往带点甜味,汁水也丰沛。
夏天已经快要结束了,人也该贴秋膘。
裴远山和宫夫人夫妻俩气血都不太旺,听说秋冬天冷时总是手脚冰冷,正要补一补。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而血产品富含铁元素和蛋白质,也确实该多用些。
宫夫人原本不太敢吃血,可难为孩子一片孝心,巴巴儿提了这边来做的,少不得硬着头皮吃几口。
艮啾啾的,没什么味道,口感有些诡异。
但嚼的次数多了,也能品出点香来。
师雁行也担心她不习惯,故而她那碗多舀鸭杂,少加鸭血。
裴远山看着妻子吃了鸭血,顺手夹了个生煎过去,对面师雁行和田顷就都眯起眼睛,飞快地交换个“嘿嘿嘿”的眼神。
宫夫人噗嗤一笑,也不理这两块活宝,低头先在生煎顶部用齿尖咬开一个小口子,略吹一吹,先饮汤汁。
天不亮就宰的猪,大清早买来立刻斩成肉馅儿,再不会有比这更新鲜的了。
果然鲜甜异常!
剩下的或是蘸香醋,或是浇油辣子,都好。
底部贴锅底的部分金灿灿的,又香又脆,上头圆滚滚的部分却柔嫩嫩的,极其强烈的反差,大大丰富了食用感。
裴远山慢条斯理连吃四只,沾的辣油和香醋之多,看得师雁行直牙疼。
“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
接触了这么久,这个小弟子是什么心性,裴远山看得一清二楚。
她绝不可能是突然发善心。
既然付出了,就一定想要收回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