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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那些人是无中生有,栽赃陷害,可还是不得不防啊。

做吃食买卖最忌讳这些。

初九一大早,县学门口就挤满了前来应试的学子。

众人都提着装有笔墨纸砚和炭火的篮子,对应保单上的名字五人一组排好,验明正身后依次入场。

但凡有一人舞弊,其余四人也要连坐。

师雁行一直对科举很好奇,大清早就去附近看了。

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好奇的不止自己,警戒线外密密麻麻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衙门的人调过来一大半,听说连地方厢军都出动了一批,甲胄齐整,就怕有人搅乱考场秩序。

因怕考生夹带私藏,入场搜查极为严格,不仅四宝要一一核查,甚至还会随机抓几块碳砸开,就怕有人做小抄。

每层衣裳都要打开来细看,挨着捏个遍,尤其是针脚细密之处,竟要现场剪开来看。

如今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又要在考场一坐一整天,按理说很该穿的厚实些,可又怕担上夹带舞弊的嫌疑,考生们穿得都不多。

有几个头回下场的经验不足,穿得厚厚的,十分显眼,入场检查时那棉袄都被扒开,雪白的棉胎露在外面随风飘荡,好不可怜。

面皮薄的羞愤欲死,虽后面也有人替他们略缝了缝,可只怕心态要崩。

师雁行看的时候,就听旁边几位大娘一边抓着南瓜籽嗑,一边非常有经验地说:“唉,看那小子身材那样单薄,穿的又少,只怕没考完试就要被抬出来了吧?”

“话不好这样讲,可考完了,总归是要大病一场的……”

师雁行仔细一看,果然好些考生瑟瑟发抖。

这会儿的考科举真是拿命考,书生本就大多文弱,再这么连着几天一折腾,一命呜呼也是有的。

科举没有年龄限制,放眼望去,老的老小的小,年龄差距极大。

有十几二十岁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紧张之余,双眼放光,随时预备大展才华,浑身上下都透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儿。

但更多的还是久经搓磨的老鸟,他们大多形容憔悴,衣衫陈旧,眼神都有些麻木了。

看着那些年轻人时,隐隐有种过来人的怜悯:

等着吧,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说这一届足足有四百零一人应考,但最终的秀才名额却只有二十一个,将近二十取一。

也就是说三百八十人铁定落榜。

这还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九成以上的秀才一生止步於此。

最后一名考生进场后,师雁行对胡三娘子道:“回吧。”

才走了两步,胡三娘子便低声提醒,“掌柜的。”

师雁行抬头一看,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斜对过走过来的,可不就是王家那两位掌柜的吗?

年前腊月,她第一次参加了商会的例会,郑义、庄掌柜和刘翠兰主动表示了欢迎,老会长态度也不错,其他人则还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