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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回道:“两年多了。”

皇帝点点头,沉默片刻,说了句貌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朕记得翰林院有个叫宋云鹭的,对诸子百家颇有见地,人也本分。”

内侍心头微动,“陛下的意思是?”

过了会儿,忽道:“传旨,宋云鹭办差得利,升编修。”

宋云鹭升官的消息传回来之前,师雁行正跟郑义喝茶。

郑义将沥州中心地段那家铺子的隔壁买了下来,两边打通,专卖京城和江南款式的成衣。

而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是专注卖布的。

老店扩张后,客源明显增多,郑义亲自坐镇数日,这才敢松口气,有空来找师雁行品茶了。

“恭喜啊。”师雁行笑道,“怎么忽然想卖成衣了?”

之前去京城调查的,就有郑氏布庄的人。

十月底的天已经挺冷了,郑义穿了身灰鼠皮褂子,抱着茶盏啜了两口,这才缓缓吐了口气。

“嗨,全赖师掌柜带!”

师雁行一怔,失笑,“我哪儿有那个本事!”

“你有。”

郑义虽也是笑着的,可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他搓了搓明显带了皱纹的脸,“你我两家关系非比寻常,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其实在你来沥州之前,我几乎死了心了,觉得这辈子白手起家闯到这份儿上,也够本了……”

他也曾想过在州城扎根,但难呐!

郑家是卖布的,可沥州不南不北,既不靠近盛产棉花的新疆和海南、福建一带,也不靠近桑树满地的江南,只能当二道贩子,优势甚微。

郑义想过很多法子,甚至还曾动过下江南、包丝厂的念头,奈何都铩羽而归。

多年折腾下来,郑义算看明白了,照五公县的地理位置,指望新花样、独一份儿是痴心妄想。

他有点累了。

反正五公县都是我的天下,龟缩此地也没什么不好。

可偏偏石头缝里蹦出来一个师雁行!

小小女娃,怎就那么能折腾?!

郑义看着看着,就觉得内心深处沉寂已久的野心小火苗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人家这么点儿大的人都不怕,你这么大的人了,怕什么?!

又没死,也没瘫,怎么就不敢再试试?

又不是没失败过,怕啥?!

郑义暗中观察许久,发现这位小伙伴的成长看似激进,实则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而最令人惊叹的是,她很果决,能在最短时间内抓住最需要的客户,甚至不惜为此放弃大片令人扼腕的市场。

看似“败家”,实则赢麻了。

然后郑义就被触动:

我做不成源头买卖,能否做尽头买卖?

於是他就派人兵分两路,往京城和江南去了。

这是大禄朝做繁华的两处所在。

去了不干别的,就是蹲大街上画像,看两地都时兴什么款式、纹样和颜色的衣裳,都有什么说法。

驻守两地的人两个月轮一批,交接班回来的人带着厚厚一本画册回来复命。

然后郑义就在州城的布庄内大张旗鼓加了成衣买卖,专卖京城和江南最时兴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