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老实实地伸手,在他跟前摇一摇。
孟纾丞牵住她的手。
手掌贴着手掌,卫窈窈往前一步,黏到他身边“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回京城啦”
孟纾丞瞬间找到了症结所在,她折腾这么一出,就是因为这个
孟纾丞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直把卫窈窈看得羞愧,她声音放低“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试一试,万一今天运气好,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就睡着了呢”
“再说,你肯定不会抛下我不管,我就是”
卫窈窈哼哼两声,企图糊弄过去。
她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到这会儿她才突然明白,自己今夜莫名其妙而来的多愁善感原是有缘由的,晚上在书房里无意听了几句话,她竟记得这般清楚。
孟纾丞明知道她对他还是不够信任,但看她这可怜模样,还是忍不住松了唇角,顺着她的意,跳过这一茬,笑了一声“最多再在兖州停留一个月。”
再不久会有新任命的兖州知府到任,剩下的收尾工作自然不需要他这个内阁辅臣来做。
见他不像上回那样疏离冷淡,卫窈窈紧绷的肩膀慢慢地松弛下来,放开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问他“京城好玩吗”
卫窈窈清楚地知道她离不开他,便是能离开,她也没有地方可去,她肯定是要与他一起去京城的。
孟纾丞不知她所谓的好玩是指什么好玩,沉吟了片刻。
“难道你年轻的时候也不爱玩儿吗”卫窈窈性急地问,又摆摆手,“算了,不问你了,我改日问陈嬷嬷。”
孟纾丞神情闪过一丝错愕,倒不是觉得冒犯,只是
她心里是认为他很无趣
孟纾丞低头笑了笑,松弛地靠在长案上“你是问吃食寺庙商铺还是山川河流的景色”
卫窈窈看他,他声音温柔醇厚,像在讲故事“若我们能按计划回京,到京城时,恰是去西山红叶盛开的时节”
“整座山都是红了吗是枫树”卫窈窈问。
孟纾丞说“漫山遍野的火红,有红枫、黄栌,野李树。”
“野李树”
孟纾丞淡淡笑了笑“是你想的那个可以结果子的李树,入了秋,它的树叶便呈色泽绚烂的红色。”
卫窈窈好奇极了,什么都要问一问,大抵是知道她心中的不安,孟纾丞没有半点儿不耐烦,知无不言,尽数为她解答。
孟纾丞侧身拿起摆在他身后长案上的茶盅,端起递到唇边抿了一口,再放过去,余光看到卫窈窈歪头倒在临窗的罗汉榻上。
他轻轻地搁在茶盅,抬脚走过去。
卫窈窈抱着迎枕,身体微微起伏着,探身过去,见她脸庞红扑扑的,安静乖觉。
孟纾丞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另一只从她膝下绕过,抱起她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她很轻。
卫窈窈外表身形看上去,纤秾合度,并不过分瘦弱,孟纾丞手臂微微收拢,原来是她骨架过分纤细的缘故,拢在怀里,脆弱到仿佛他稍稍用力,就能将她揉碎。
卫窈窈被孟纾丞抱着腾空而起,走了几步,放到了他的床上。
高起低落,被他放下的那一刻,卫窈窈睡梦中却是从悬崖之上坠入了万丈深渊。
卫窈窈惊跳一下,双臂无意识地搂住准备撤离的孟纾丞的脖子,把他当作自己的救命绳索,死死地抱在手里。
孟纾丞没有防备,霍然被她猛地拉下,整个身体朝她身上砸去。
两道闷哼声同时响起,卫窈窈迷迷糊糊,仿佛看到巍然的天空轰然倒塌,天旋地转,她被埋进了一座大山之下。
胸口又沉又痛,好像被锤子砸扁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