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床旁烛光跳跃, 忽明忽暗,孟纾丞沉默地看着她,卫窈窈直觉她又说错话了, 心里慌慌的,干巴巴地说“我去剪烛花。”
孟纾丞不让她起来,抱着她往后散漫地靠在床头,干净修长的手指移到她面上, 指尖轻戳了戳她鼻尖上的那颗痣。自知晓她恢复记忆,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只是亲口听她说出来,到底有几分
不甘。
卫窈窈垂眸盯着他修剪得平整的指甲,猜不准他的心思。
小声说“我都想起来了,我也有家人, 不好再待在国公府,而且我好了之后应该也能自己睡觉了。”
虽然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但卫窈窈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了。
我的, 你的。
孟纾丞听得格外刺耳, 但看着她尚未恢复的面色和红肿的眼皮, 心底只剩无尽的爱怜, 点着她鼻尖的手指微屈, 在她翘挺的鼻尖刮了一下, 他说“婚期定在明年七月可好”
那时候她也出了孝期。
卫窈窈想过千万种可能, 也悄悄说服自己他有任何反应都是人之常情, 但直到听到他的话, 才知道自己最期待的仍然是被他坚定的选择。
只是她有些惶然“可以吗我不想你为难。”
“你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让你后顾无忧地嫁给我。”孟纾丞轻轻地说。
孟纾丞心中微微叹息, 知道这孩子执拗,却不想她心思也重,怎能不让人偏疼,替她揉开眉心“祎姐儿,你别怕。”
他语气笃定,好像再糟糕的情况在他手里都变得轻而易举。
卫窈窈眨眨眼睛,被他的称呼弄得很不好意思“你怎么这样叫我,好像我是小姑娘一样。”
她可不就是个招人疼的小姑娘孟纾丞抱着她笑。
卫窈窈眼睛酸酸的,脑袋埋进他怀里,额前的海獭卧兔儿上的软毛扫着孟纾丞的下巴。
孟纾丞单臂搂着她,另一只手抬起来帮她除下卧兔儿。
几缕碎发飘落到额上,痒痒的,卫窈窈抬头轻吹了一口气,与他的眼神撞到一起,好似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不约而同地靠近对方。
卫窈窈主动蹬掉鞋子,绣鞋不轻不重地落到脚踏上,发出两声闷响,像是发出了信号。
孟纾丞将她架坐在自己身上,床幔悄然垂落。
脚踏上又零零洒洒地多了许多东西,严严实实地压着床幔边沿,半点风都透不进去。
孟纾丞手掌半捂住卫窈窈的嘴巴,声音低哑“不要叫。”
她这嗓子再出声,怕是要费些时日才能养好。
卫窈窈眼睛半睁半合,上扬的眼尾泛着艳丽的潮红,她声音闷在他滚烫的掌心里,委屈地说“我控制不住。”
孟纾丞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招惹她,手往外撤,又被她缠住,孟纾丞额角绷紧,修长的手指送进她的唇瓣中,卫窈窈启唇含住,湿润绵软的触感让他理智节节败退。
卫窈窈睁开眼睛看他,干净清澈的眸子弥漫着潋滟的水光,眼波撩动,孟纾丞手指往她唇瓣里探。
卫窈窈蹙眉瞳孔放大,忍不住咬住他的虎口,洁白的牙齿印出一排牙印,刺痛感让孟纾丞手臂漂亮却不粗狂的肌肉苏醒。
另一只手仿佛也受到了刺激,又送进一根手指。
孟纾丞虎口的牙印深了又深。
许久过后,孟纾丞将蜷缩在一起,浑身汗津津的卫窈窈抱进怀里,亲亲她的耳朵“还好吗”
卫窈窈轻颤着摇头,手臂无力地勾着他的脖子“要死掉了。”
喉咙里好像含着的一把沙子,听得她自己都吓一跳。
孟纾丞心一热,好笑又心疼,微抬身,想要下床帮她倒水,但卫窈窈这会儿格外黏人,搂着他,不让他走。
孟纾丞心软又无奈,只帮她顺着气,安抚着她,帐内静悄悄的,流淌着淡淡的温情。
卫窈窈好喜欢这种感觉,是尘埃落定的心安和饱足,哼哼唧唧喟叹一声“嗯”
孟纾丞以为她要说什么,侧耳倾听。
卫窈窈鼻尖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有些难为情。
孟纾丞当她有哪里不舒服。
卫窈窈虚着嗓子嘀咕“想要去浴房。”
“喝了好多茶。”因为喉咙不舒服,她一整天都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