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2)

枕刀 大白牙牙牙 4308 字 13天前

“恩情两清”慕秋嘴角上翘,不乐意道,“我的命虽然没多贵重,也不能只值一把伞吧。”

“小姐,你的伞呢”白霜焦急的喊声从后方传来。她就离开了不到半刻钟,只是回屋给小姐拿件外衣,折返回来就看到她立在雨里,周身没有任何遮挡,吓得连忙小跑过来给她打伞。

“我把伞赠给魏公子了。”

但是他收下伞却没有撑着,而是孑然在雨中独行,孤身闯入偌大京城。

衣服只是落了浅浅一层薄雨,不用再另外换一身衣服,白霜松了口气,问道“魏公子走了吗”

“走了。”

“魏公子真是个怪人。”

“我也觉得他很古怪。”

“说起来,奴婢在京城里还从未听说过魏公子这一号人物。”

“兴许我们很快就能在京城听到他的名声了。”慕秋心说,这人怪是怪,厉害也是真的厉害。

在慕秋和白霜交谈时,有四架宽敞华丽的马车早就已经在洛河码头等待许久。

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在人群中穿梭,匆匆跑到最前方那辆马车前,声音有些喘“少爷,船到了,现在正在排队等着进码头。”

垂落的马车车帘被人一把挑开。

约莫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头戴玉冠身着华服,从马车里走下来。

他撑着伞,信步朝码头走去,眉目雅致,宛若雨中穿枝扶柳而来的月下仙人。一众下人悄无声息跟在他身后。

在青年走到码头时,挂着“郁家商号”的船恰好停在了码头。

青年望向甲板处,目光从白霜身上一掠而过,随即停留在慕秋身上。

他的眼神温和亲近,让人哪怕被注视着也升不起一丝不自在,更升不起任何厌恶感。

慢慢地,青年唇角上挑,笑了起来。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一个字。可能有这般风姿,又待慕秋这么温柔的,只有那位负帝都盛名许久的堂兄慕云来。

慕云来撩开衣摆,从岸上迈出一步跨到船上,朝慕秋伸出手“地滑,下船时小心些。”

“堂兄。”

这个陌生的称呼几乎是脱口而出。

慕秋扶着慕云来的手,借助他的力度在岸上站稳。

慕云来脸上笑容更盛几分,亲自为慕秋撑伞“这一月舟车劳顿,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在船上无事可做,有些无聊了。”

跟在他身后的下人自觉去帮船上的人卸行李,慕云来没有理会这些琐事,领着慕秋朝马车走去。

慕秋问道“堂兄今天休息吗”

“知道你今日抵达京城,我就去翰林院那边告了假。之前只是派管事去扬州接你,家里没人出面,母亲就担心这般安排会让你伤心,后来你在江上遇袭的消息传回家里,家里人更是担忧了许久,如今你到了京城,若是我们还不来亲自迎接,那就太怠慢了。”

来到马车边,慕云来亲自搀扶慕秋。

等她进了马车,他才跟着一道坐上去。

桌上摆着一盏茶一盘糕点,慕云来为慕秋斟了杯茶,两只手端着茶杯,递到慕秋面前,方才继续刚刚的话题。

“其实母亲是打算和我一块儿来接你的,但她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没办法亲自过来,所以就只有我过来了。”

其实刚刚在甲板上看到慕云来亲自来接她,慕秋心里的紧张担忧就已经生生被喜悦压了下去。慕云来对她的态度自然有礼又不失亲近,更是让慕秋吃了一颗定心丸。

作为慕家这一辈最出色的人,慕云来能够亲自告假过来接她,本身就可以说明慕府绝大多数人对她的看法了。

当然,这并没有出乎慕秋的预料。

真正让慕秋惊讶的是,大伯母作为长辈,居然也打算来接自己。

慕云来显然猜到了慕秋在想什么,声音不疾不徐,像极了春日里一阵和煦的风,能够抚平人心底的疑虑“母亲的性子素来如此,你与她相处之后就懂了。哪怕是族中远房亲戚来京城做客,她都不会怠慢,更何况是你回家”

慕秋眨了眨眼,心里淌过一缕缕热流。

“家里人”

若是在一刻钟前说起这三个字,慕秋定然会觉得心下别扭。

可此时此刻,这三个字却极为自然地从她嘴里说了出来。

“堂兄能和我说说家里人的事情吗”

慕云来学着她刚刚的样子,朝她眨了眨眼“自然没问题。不过不能让你白占我便宜,你能也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吗”

慕秋被他逗笑。

虽然相处了没多久,但慕秋是真的喜欢这位堂兄。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在提及这位堂兄时,上到白霜下到陈管事等人都是赞不绝口。

白霜还偷偷和她说,这位堂兄两年前高中探花跨马游街时,不知成为了多少京城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这般风姿才华,谁人能不赞叹,何人能不心折。

细雨声中,初次相见的堂兄妹在车内轻声交谈。

两人一开始聊的还是慕家的事情,慢慢地,话题就彻底偏到慕秋身上。

“所以你经常去牢房”等慕秋说完,慕云来好奇问道。

“是。一开始是因为我年龄小,我爹不敢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后来再大些了,是我自己觉得在牢房那里能看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我以前也时常出入牢房。父亲一直在大理寺任职,我跟着他去过不少次。对了,有一次我还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犯人,他说如果我能给他弄来一壶酒,就把他的撬锁独门绝技教授给我。”

慕秋眼睛一亮“然后呢”

她是着实没想到,慕云来居然还会有这样一段经历。撬锁这种不入流的市井偷窃技巧,听起来就和慕云来格格不入。

慕云来无奈“然后我就偷偷给他买了壶酒,学到了他的撬锁技能。不过这事我没敢让父亲知道,免得他说我不务正业。”

“其实我也被牢房里的犯人教过如何撬锁,结果第一次上手就把自家的锁撬坏了,我爹气得把我禁足了好几天,后来看在我自己又把锁修好的份上,他才把这茬揭过去。”

“那你比我强,我学了之后还没具体操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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