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一面是仁慈,一面是杀戮。……(1 / 2)

枕刀 大白牙牙牙 7678 字 6天前

冬日天黑得很快, 还没到用晚膳的时辰,面已是残阳如血。

早上开始,慕秋一直枯坐在桌前, 翻看沮浚亡一案的卷宗,时而眉头紧锁, 时而又露出然微笑。

郁墨经手过这个案子的全程, 慕秋遇到什么问题都会询问郁墨,郁墨能解答的都会尽量她解答。

但绝大多数时候,慕秋都是独自在思索。

她想得入, 连天何时黑下都没发觉。

郁墨轻手轻脚起身, 她烧灯续昼。

突然亮起的烛光吸引慕秋的注意力,郁墨摇灭火折子,坐回慕秋身边“你看一整日,可看出什么名堂”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 沮浚跟随北凉使团来洛城, 不是巧合, 而是被人安排的。”

“我记得。”郁墨点头,“你还说沮浚是被主子灭口的。”

“我看卷宗的时候一直在想,沮浚的主子会是谁。”慕秋合上卷宗,她来来回回翻四五次, 已经差不多将上面的内容背下来, “沮浚的主子明显是想借卫如流这刀对付端王。会对端王有这么大仇恨, 又能安排沮浚来帝都的人, 在大燕朝满打满算不过一只手。”

郁墨顺着她的思路猜测道“你是怀疑那几位王爷”

慕秋点头。

郁墨抿抿唇“是肃王”

也不怪郁墨有如此猜测。建平帝活到成年的子嗣并不算多,除端王,身份最高的便是肃王爷。

慕秋说“其实我怀疑平王。”

当初北凉想要和大燕和亲,在端王的女儿瑞荣郡主大闹皇宫时, 平王带着自己的女儿衡阳郡主入宫,背刺端王,又一手制造衡阳郡主落水事件,不仅免衡阳郡主嫁之苦,还使得端王有口难言。

慕秋卫如流说过此事,她知道这位平王殿下是个难得的聪明人,绝不像传闻中那般平平无奇。

郁墨没有询问原因,她只是奇怪慕秋提到此事的用意“你要做什么”

“我们手里的助力太少。算我的猜测是假的,平王与沮浚一事毫无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平王有自己的野。”昏暗的室内,慕秋的眼睛明亮生辉,“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想找平王合作。”

哪怕与虎谋皮也没有关系。

她现在必须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助力。

郁墨被慕秋说得跳加速,几天之前,她只是小小的京兆尹衙役,现在居然都可以找上王爷合作。

这实在是太刺激

“好”郁墨脆声应道,“我们要怎么做”

慕秋不打无准备的仗,卫如流被抓进到现在已经过整整四天,她对于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都有一个清晰的想法“我得想办法混进卫府里面拿账册,有这本可以指控端王向北凉低价贩卖私盐的账册,才能说服平王冒险与我们合作。”

郁墨皱皱眉头“可是现在卫府面都是禁卫军,们里面应该有江时和端王的人,绝不可能放你进的。”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们翻墙混进,卫如流跟我提过哪里翻墙既轻松又隐蔽。”

“”郁墨沉默一瞬,表情有些无语,“卫如流居然连这都跟你说”

用两只手揉揉脸,郁墨言归正传“到时我翻墙进,你留在面等我吧。你进还是太危险。”

“不,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而且我解卫府的布局。”

正说着话,白霜突然冲进来禀报,说是简言之来。

“什么”

郁墨几乎控制不住话音中的惊喜,率先转身,激地朝着府门跑,慕秋连忙追上。

“简言之”

简言之站在石狮子旁,到熟悉的喊声,抬起头,看到郁墨跨过高高的门槛向奔来,俏丽的脸上满是笑容。

这个笑容带着拨云见日的力量,拂开简言之头所有沉重,第一次鼓起勇气向郁墨展开双臂。

郁墨没有丝毫迟疑,冲进的怀里。

简言之的手臂虚虚环着她,没有将她抱实,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只是想她身上得到肯定的回馈。

慕秋落后郁墨几步,来到府门时,恰好看见两人拥抱在一起的身影。原本不想出声打扰,但别开眼睛时,慕秋注意到简言之额头上还在隐隐渗血的伤口。

她轻咳一声“你来得正好,面冷,我们先进府里吧,我命人给你包扎一下。”

闻言,郁墨简言之怀里钻出来“你受伤”

简言之摆手“这伤口不碍事。”

做好慕秋和郁墨会往下细问的准备,但直到伤口包扎完毕,慕秋和郁墨都没有问的额头什么会受伤、前几天什么都没有出现。

她们理解的所有痛苦挣扎,也愿意尊重的任何决定,惊喜于如今出现在这里。

什么都不用问,现在出现在这里,陪着她们一起营救卫如流,这个结本身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人激过后,情都平复下来,慕秋将这几天的情况告诉简言之,那些曾经瞒着简言之的事情也都全盘托出。

简言之安静完,才道“所以我们今晚要做的事情是夜探卫府”

“对。”慕秋推开窗,望着挂上枝梢的那轮弯月,“现在是时候。”

既然是悄悄,要带的人自然不能太多,人干脆没喊其人,换好夜衣后,赶在宵禁之前抵达卫府附近潜伏,观察起卫府的换防情况。

趴整整一个时辰,简言之都要被冻僵,揉搓双手发热,边说话边哈出白雾“四队人马,每半个时辰换防一次,防守是松内紧,想悄无声息潜进拿到东西,不容易啊。”

郁墨凑到简言之耳边低声说道“按照我们之前说的,等们再次换防的时候,我带慕秋进,你留在面接应我们。”

“好。”简言之干脆应道,“一切小,如有什么不对,见机事。”

慕秋安静着们说话,没有出声,她在脑海里回忆着卫府的地图,试图寻找最安全的潜入撤退路线。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新的一轮换防即将到来时

“咦”目力最好的郁墨眺望卫府大门方向,疑惑出声,“有辆马车停在卫府门口。”

“都这么晚,会是谁来”简言之疑惑道。

“看不清。”郁墨露出兴奋的笑容,“不过谁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很多巡逻的禁卫军都跑门口迎接那个人。现在府里的守卫非常松散,好机会啊”

慕秋迅速看向郁墨,郁墨会意,左手环过慕秋的腰肢,搂着她翻过墙头,稳稳站在雪地里。

她们现在位于卫府西北角,目的地是卫府早已荒废的一处柴房,那里设有机关,慕秋要找的账本在里面。

如今是卫府防守最松散的时候,不少禁卫军都给那位突然到来的贵人请安,慕秋和郁墨一路有惊无险,平安抵达柴房。

柴房落锁,锁上灰尘痕迹很重。

慕秋以防万一,借着月色仔细观察锁孔,确定锁孔的灰尘分布合理,这些天没有人用任何方式开过锁进过这间柴房。

她悄悄松口气,袖口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铁丝,轻松撬开门锁,郁墨闪身进,慕秋将门锁还原一番,确定不仔细看没有人能看出这个门锁的异常后,方才跟着入内。

柴房里没有点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郁墨有武功在身,勉勉强强能看清一些东西。慕秋倒是完全看不清,不过她早已经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刻在脑海里,摸着黑也能准确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

她走到一处角落,轻手轻脚搬开堆放在上面的柴火,郁墨跟着过来帮忙。

因不能发出太大静,两人作很轻,效率自然高不到哪里,搬好一会儿,那块地砖才完全露出来。

慕秋挪开地砖,露出里面的机关。

按照左五右一的方式转机关,很快,灶台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声。

郁墨走到灶台旁边,往里一摸。

摸到一手灰之余,也找到机关匣子。

东西到手,郁墨用气音提醒“拿到,我们走。”说罢,郁墨率先走出柴房门口,确定四下无人,才让慕秋出来。

慕秋简单复原好门锁,跟着郁墨原路返回。

可惜,在离开的时候没有那么顺利。

在两人快要刚离开柴房不远时,远处迎面走来一队禁卫军。

郁墨在看到们的第一眼便迅速拉着慕秋缩回墙角。

可首的禁卫军还是眼尖地看到郁墨的身影。

“那边好像有情况过看看”

郁墨与慕秋对视一眼,悄悄往后退,躲进一处灌木丛里。

一步,两步,步

随着灯笼的烛光越来越拉长,禁卫军与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郁墨右手已经按在剑柄之上

“是本官。”江淮离郁墨和慕秋身后不远处缓步走出,拉长的烛光尽数落在身上,照亮平静的情,“你们的警惕性不错。”

“江大人,您怎么进来”禁卫军众人连忙抱拳礼。

“本官来看看你们巡视的力度如何。”江淮离对于们的警惕似乎颇满意,“诸位这段时间的辛苦本官都看在眼里,等事情结束,本官请诸位上兰若庭酒楼饮酒。”

“多谢江大人。”禁卫军队长笑着道谢。

“你们继续巡视吧。”

得江淮离的吩咐,这一队禁卫军转身离开。

江淮离轻飘飘向郁墨和慕秋的藏身之处扫一眼,两手负在身后缓步离。

等周围重新安静下来,郁墨长舒口气“太好,没有发现我们,我们走。”

慕秋没有说话,只是在里反驳郁墨不,江淮离应该发现她们,只是没有拆穿,还主露面帮她们遮掩。

刚刚那个坐着马车深夜前来的贵人,应该是江淮离。

这到底只是一个巧合,还是说是特意赶来帮她们的

慕秋想着,忍不住回头看眼方才江淮离站立的地方。

那里一片空寂,只余树影稀疏。

除方才遇到的那队人马,郁墨和慕秋没有再遇到别的禁卫军,一路有惊无险,总算回到翻墙的地方。

按照约定的信号,郁墨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个鸟叫声,稍等片刻,没有等到简言之那边的回应,郁墨眼里划过一抹忧虑之色,扭头看着慕秋,以眼询问怎么办

慕秋眯着眼思索,突然,她下定决,朝郁墨点头我们出。

郁墨眼眸微微睁大,要是简言之真的出事,她和慕秋现在出不是狼入虎口吗。人被抓没什么,禁卫军不可能杀们,但刚拿到的机关匣子可能保不住啊。

出于对慕秋的信任,郁墨还是搂住慕秋,带着她用轻功翻过墙头。

才刚站稳,慕秋和郁墨便看到被捆着双手、封住嘴巴的简言之。正被一个侍卫模样的青年男人抓在手里,瞧见她们两人,挣扎呜咽出声。

郁墨“”

慕秋“”

默然片刻,慕秋没有再搭理蹦哒得正欢的简言之,寻问那个青年侍卫“你的主子是江淮离对吧。”

她隐约记得青年侍卫的容貌,当日江淮离坐马车回京述职,赶马车的车夫正是此人。

想来此人是江淮离的腹下属。

青年侍卫放开简言之,抱剑礼“请慕姑娘见谅,我奉我家主子之命在此恭候慕姑娘,只是简大人有些不配合,我才会出此下策。”

“我呸”简言之脱困后,嘴巴自由,郁墨站在身后帮解绳子,咬牙,压低声音骂青年侍卫,“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取我的信任”

青年侍卫没有搭理,依旧紧盯着慕秋。

“你家主子如何知晓我们要夜探卫府”慕秋问出自己最关的问题。现在她可以肯定,江淮离是特意来卫府帮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