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的很匆促。
因是国丧,这个年算是不能过了。
整个京城都是白绸遍布,随处可听见百姓的哭声,这是大周子民的义务,他们要哭,而且要比家中亲人去世时哭的更伤心,更撕心裂肺,才能不被抓住小辫,未免牵扯全家。
原本新皇登基最快也要一月后,可是晋州灾民拥堵,虽拦截了大批灾民在城外,加上鞑靼原本已经下了请降书,岂料听闻大周皇帝驾崩,伺机暗中窥探,在贝尔加湖一带蠢蠢欲动。
还有萧阳煦在大周的余孽一党,也在四方鼓吹朝廷无能,煽动农民起义。
就些因素这让大周内忧外患,朝臣们都忍不住了,日日奏请新皇登基。
终於在半月后,礼部与钦天监共同定了吉日,朝中也操持新皇登基的事,其他的再焦头烂额,也要随之停一停了。
只是宫中许久不曾这般冷清了。
先皇薨逝,嫔妃们,除了圣母皇太后,太后还能稳居宫中,其他妃嫔除去陪葬的,有子女的就迁去寿康宫居住。
玉妃自然随着她的儿子晋王一同去往西南肥沃的封地,不得再留在京城。
而文王周楚涵由着太后扶持登基,力压朝中争议,将先皇遗旨昭告天下,废太子周楚靖,贬为楚王,迁至西北封地,永世不得出封地。
成王败寇。
先帝临终之旨,就算朝臣有争议可是太后威望并重,无人敢与之争辩,如有抗旨,当场绞杀,以及祸及家人。
在外面跪着的太子,文王,朝臣等还未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是胁迫也是给大家台面下了。
太子从头至尾一声不吭,到众人对着周楚涵朝时,他终於对着周楚涵低下了头,没有不愤不甘,只有屈服。
“陛下驾到——”
随着宣表官高声唱和了一声。
奉先殿外百官齐跪,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半月周楚涵过的是恍惚,他日日守孝灵前,他不知道为何在先帝薨逝之前,留了遗诏,还让太后来宣读,他从来不知道周衍对他有这心思,纵使他想过,也察觉机会渺茫,他能做的不过是不辜负自己的才能罢了。
然望着地上匍匐了的众臣,他顿时感觉有一股寒意吹来,和暖的春风看来还未吹进京城。
春寒料峭啊。
身旁的领事官暗中提醒催促了一声,周楚涵宽阔的龙袍袖口一挥,似拂去前尘过往,早早就听过一句话——高处不胜寒啊。
脚步很坚定,一步一步踏入高耸的奉先殿,等待他的是一把金光闪闪的龙椅,他马上就能知道坐在那把椅子上先帝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耳畔起此彼伏的风声掩盖了宣表官念的遗诏,他目光逐渐明晰起来。
是的,从今天开始,他是一位帝王。
如同先帝一般杀伐决断的帝王。
宝座就在眼前,周楚涵停了脚步,转身稳稳的坐了下去。
众臣忙行叩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