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再次将七色伞重新负于背上。
火鸢把伞还回去后,荼罗发现火鸢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怎么了?”
火鸢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我没事。”
......
此时初禾也在看着方舟,这个清洁工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奇怪啊?
初禾的眼界可是很广的,当代最优秀的青年她也见过很多,但却无一人能让她记住,初禾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初禾对方舟虽有奇怪的感觉,但她并没有主动和别人说话的习惯,所以她自然没有问。
......
“请等一下。”
方舟说道,然后迅速上前把舱廊中间的清洁工具的拿走。
而就在方舟伸手的刹那,因为衣袖比较短的缘故,露出了左手腕内侧的一片红。
这一刻,初禾湛蓝的眼眸着泛起了涟漪,她终于明白那种熟悉的感觉来自何方,此心终是拨云见日。
但她强忍住内心的波澜,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再看了一眼方舟就跟着荼罗进去了舰长室。
虽然刚才初禾的变化很隐蔽,但方舟还是清晰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计划顺利。」
……
半个小时后,荼罗她们从舰长室里走了出来,看来她们的事情办完了。
她们没有逗留,很快便离开了。
而方舟却依然在继续拖地。
半小时后,一阵均匀的脚步声传来。
「来了。」
片刻后,初禾的身影轻轻走到在方舟面前。
方舟站起来:“你好。”
“你是叫方舟对吧?“
“是的,女士。”
初禾一笑:“我才16岁,叫我女士不合适吧。”
“那位应该如何称呼你?”
初禾沉吟了一会道:“不如就叫我阿禾吧?“
“额..这不合适吧。”
“我允许你这么叫。”
“好的,阿禾姑娘。”方舟还是没有直呼阿禾。
“方舟,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会选择来参军呢?”
“不瞒姑娘,我是被征兵系统抽中才来参军的。但参军的感觉还是不错,也是体会到了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不一样的生活,比如去拯救一个深陷险境的少女?”初禾的话似有所指。
方舟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个清洁工,并没有机会出去做这么伟大的事。当然,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可以去做一下这种好事。”
......
初禾继续道:“对了,方舟,你听说过‘影’吗?”
“不,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奇怪,你这么知道‘影’是个名字而不是指其他的东西?”
方舟顿了顿道:“猜的。”
“那你的直觉很准了。”
“还好吧。”
......
二人闲聊时,初禾突然说了一句:“初禾。”
方舟下意识接道:“日当午。”
方舟说完,发现初禾正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方舟平静的回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首古诗是真好啊。”
......
见方舟再次圆过去了,初禾显得有些沮丧:“和你聊天很开心。”
说完初禾转身,对着方舟挥了挥手:“我走了,再见,师父。”
方舟则是嫌弃的摆了摆手:“我不是说过在我同意之前叫我师父吗?”
“嘿嘿。”
初禾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师父,你终于承认了。”
......
方舟停顿了片刻,然后放下了手里的拖把:“哈哈,初禾,你确实很聪明。为了让我承认费了不少心吧。”
说着方舟向着初禾走来,每走一步,周围的环境就变化一份,当方舟走到初禾身前时,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方舟的手掌轻轻搭在阿禾的肩膀上:“但你这样岂不是把自己置于险境。”
初禾看着周围的尸山血海,一时还没回过身来,刚才还说身处主舰之中,怎么片刻后就来到了这种地方?
这是假的吗?但为何看起来怎么和真的一模一样,阴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此时的方舟黑衣、白面、血刀,他也变回了‘影’的模样,这意味着他不打算在隐瞒了。
“有时候过分的追求真相,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初禾虽然强作镇定,但苍白的小脸却说明了问题:“师父,你不会伤害我的。”
“你哪来的自信?”
“直觉。”
“直觉。”方舟重复了一遍,紧接着面具下传来嘶哑的笑声。
“哈哈,为了所谓的直觉罔顾自己的生命,这样真的好吗?”
初禾摇头道:“其实不光是直觉,师父当时救我,我就知道师傅不会是一个坏人。”
“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它有足够多的黑暗,多到能将人心侵噬。”
说完,方舟手伸向背后
“噌”
随着一阵细微的金戈交击声,血色缠绕的心泪缓缓出鞘,森煞之息弥漫开来,让这片本就肃杀的战场更多了一分阴冷之感。
阿禾之前见过方舟的佩刀,但这是第一次见它出鞘,初禾光是见刀刃上的血杀之气,就知把刀屠戮的生命不计其数。
方舟举起了心泪,而刀刃对着初禾:“探索真相的结果,往往是被真相所吞噬。”
但她还是紧握着颤抖的小拳头,挺着脖子道:“不,师父不会这样的,师父不会是坏人。”
方舟一笑,是时候让她亲身感受一下现实的残酷了。
刀锋之下,必有所断。
......
一轮血色过后,方舟伸手接住了一缕飘落的纯白发丝道:“追寻真相的的代价往往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