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亲事水到渠成般的落地了,秋葫派已是候了许久。
陈家封山,原上到青巍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这些练气级数的小门小派如同巨浪中一叶孤舟,稍加不慎,就是倾覆。
闻绣云怕了,深夜她偶会惊醒,只怕有人破了山门,杀了进来,她本能地抓紧了大赤观,如同将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点依仗。
她坐在堂前,细细看过了许玄写来的聘书。
礼数周道,并无倨傲之意,聘礼是些练气上品的灵物,对秋葫派来说,已是少见。
门内多为女修,只传承了些编补法衣的诀窍,斗法实在是不堪入目。
往往是各家寄托灵物,由她门中代为制衣修补,不过是挣些劳苦之利,借着攒下的人情,才在青巍立足。
宝葫山灵气衰微,并不出产什么灵物,供上一位练气修士已是极限,她苦修至三重,不知有多少年未进过一步。
“殊儿,可准备妥当了。”
闻绣云向着里屋喊了一声,秀眉不展,有些焦急。
“师尊,已好了。”
沈殊款步行出,柔身上前问候。
她梳妆完毕,着一身钗钿礼衣,显出华贵的青绿之色,金缕玉带,只是头上戴着的那红玉簪子有些形制粗野,不甚好看。
闻绣云捧起徒儿那张清秀的脸来,细细看了,帮她又打理了一番。
“去了洛青,事事都要注意,莫失了礼数。”
“门中势弱,给你撑不了腰,若是觉得苦闷,受了委屈,也只能认了。”
“去了就安心为人妇,不必再挂记着门里事情,事事思虑,多从夫家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