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辛抱着白夏滚了一圈, 扎扎实实把白夏搂在怀里,一丁点也没让脏兮兮的泥土和杂草碰着,怀里留着大空隙, 既没压着他也挡住那狗男人的刀剑。
阿光的眼睛在黑暗里看得清清楚楚,瞧见窦辛把白夏捂得严严实实,只看见几缕头发丝。
他的双眼在夜里几乎是暗红色,浑身的杀气让附近的鸟兽全部四散逃离。
他要窦辛死
白夏让他离得远远的, 不一会儿就被李朝颜不知道带到了哪里,再见到李朝颜的时候白夏已经被弄丢了。
据说是野马发狂,瞬间把陛下驮去了不知名的山林,连个踪影也没看见。
阿光在山林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从小就在丛林里与野兽厮杀,一瞧周围虫鸟野兽就知道不简单。
不是野马发狂, 而是有人故意设计,把陛下偷走了
第一个怀疑的当然是李朝颜。
最近宋国动作频频,一拨人在京都盘踞许久, 看样子不像江湖客, 像训练有素的精兵或是死士, 今日猎场外已经抓获两名鬼鬼祟祟的贼子, 只是当场自尽, 没问出幕后指使。
衣服和配试看起来是塞外的武国人, 可是样貌却是宋人的样貌。
再有李朝颜把陛下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实在是可疑至极。
但是那包藏祸心的李朝颜慌张却不像作假, 连忙召集人手去找陛下, 甚至把藏在京都的一些手下暴露了,脚好像是受了伤,却也是赶紧赶忙的骑马四处奔走、疯了般的找人。
而现在并不是追责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把陛下找到
阿光眼睛是生了瞎病,但是耳朵极为灵敏,从虫鸟的动向和声色能判断一些东西,再有陛下身上的香味十分特殊,不多久能隐约闻到一些。
从上午找到了天黑,猎场活动早已作罢,上场的男宠和侍卫都急得不行,都是自发的去找陛下。
他们的陛下这么漂亮,要是被什么人搂到什么荒无人烟的深山野林里,一定会浑身不成样子被欺负哭。
阿光的速度快极了,几乎把所有可疑的路线都找遍了。
很快就是天黑,而他的眼睛在黑暗里能够看到更清晰。
取下眼罩,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一清二楚。
前方隐约有闪烁的火光,食物的气味和柴烟还未消退,他的脚步更快了。
然后,在火光阑珊在,在半明半昧烟色摇曳的黑暗里,他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窦辛那个狗男人,竟然搂着漂亮的陛下在亲吻
将他按在地上,仿佛把人揉进怀里一般的、进食般的狂热的亲吻。
隐约可以听见陛下小声的呜咽,那么细细的瓮声瓮气,就像被堵住嘴发不出声音,鼻腔发出的可怜的呜咽声。
透明的眼泪一定在往下流,满脸的水痕,脸颊和鼻头哭成了粉色。
美丽又好亲。
只会哭。
软乎乎的躺在垫着那男人外套的地上,不知道反抗,只能仍由男人欺负。
在宫里视为珍宝,众星捧月的美丽陛下竟是被一名野狗般的低贱奴隶掳在深山里,肆意欺辱
这么久了、被这男人带过来这么久现在有没有完好,身上的衣服是否还在,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把白夏抢过来,将那狗男人碎尸万段
窦辛也不是那么容易碎尸万段的。
他的勇猛无人能敌,既然能徒手杀死一头暴戾的狮子,身上的功夫和体格是一般人无法比拟。
将白夏好好安置在一旁,拿着几根粗重的柴火棍子已经迎了上去。
他的招式大开大合,却将阿光的所有攻击全部卸下,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从前奴隶营也非常喜欢用他,因为他在战场上十分勇猛又能安然生还,如今护着白夏,比守着城池都要上头。
窦辛想尽快把这个烦人的家伙杀掉,他带着白夏远离魏国皇宫的一切,这个烦人的阿光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就是因为他的存在,白夏每次和他亲热都要偷偷摸摸,就好像是背着正妻偷香一样。
白夏还不罚他,只是挠痒痒般略施惩罚,这些都能忽略不计。
现在阿光看见了他带着白夏,如果不把人杀了,后患无穷。
两个人都想把对方弄死,几回合交手,两人难分胜负,窦辛的脸上被刀的罡气割破了皮,阿光的胸口被棍子重重打了一棒,已经受了内伤。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白夏细细的呜咽一声。
窦辛瞬间跳出好几步,已经无法分神和人打斗,连忙去看白夏。
白夏脸红红的,两鬓的细发粘着冷汗,山里的夜风更冷,他穿着薄薄两件衣服,一离开窦辛这个大热源就冷得哆嗦,身上又是发着病特别难受,阿光和窦辛还在不听话的打架
漂亮的陛下想教训他们两句,没想到一开口先是细细的呜咽。
窦辛一过来,就挨了一个软绵绵的巴掌。
“我都冷死了,你们还在打架”
窦辛连忙将他抱在怀里,但还没抱上,一个手臂一拦,已经把白夏搂到了另一旁。
窦辛冷冰冰的看过去,一只手抓住白夏的胳膊,一边把阿光挤开。
阿光看见白夏身上穿得还是整齐,总算松了口气,但是被这男人独自带走了这么久,虽是现在穿戴整齐,可不知道被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白夏又没有正常的认知,说不定被欺负了自己不知道,那男人随便编个理由就能哄骗过去。
白夏被推推搡搡挤挤扯扯,身上更不舒服,夏日穿得轻薄,男人肌肉的沟壑来去磨蹭,白夏发了病身子更软了。
刚刚还是被窦辛的粗暴的亲吻间吓得没有回过神,现在左边右边都是良医,却没有一个人为他治病
白夏大声的责骂“你们为什么不听话”
喊起来是气势汹汹,但声音一出来,又沙又软,带着哭腔的气音,可爱得不像话。
窦辛的心好似被揉了一大圈,心猿意马,“陛下要奴才做什么”
白夏说“就像之前那样贴贴治病。”
“治病”
“治病”
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
此时此刻阿光浑身的杀意几乎是实质
治什么病
美丽的陛下身上唯一的的疑难杂症、从少年萌芽期到现在,一直是他在治
贵妃洗脑式的教育,把陛下教得看鹿是马,贵妃纤纤玉指轻轻一指,把阿光定做了良医,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给他“治病”
他太知道这是什么了
现在白夏让这个低贱的奴隶治病
“陛下要他治病什么时候开始的陛下竟然让别的男人”
白夏轻轻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愿意吗别嚣张了阿光,我的威猛将军也可以,比你治起来舒服多了。”
窦辛冷冰冰的盯着阿光。
漂亮的陛下又在说什么可爱的胡言乱语。
但是从他说的“贴贴治病”,应该可以推测出来,那所谓的治病肯定不是一般的治病
多少次从内务府领出巾布给白夏备着用,每每把湿哒哒的巾布拿出了白夏都非常满意,会说一下他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