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光泽如同金子, 均匀柔和地散落在房间之中。
凯撒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怀中抱着萝拉,打开赫尔曼传来的文件。
萝拉坐在他的腿上, 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她困极了,伸手摸摸, 遗憾的是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 aha的胸膛, 在用力时候没有能够让她满意的手感。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 就像一个仓库,人会选择性地记下有用的、令自己记忆深刻的东西。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随着年龄的流逝, 被逐渐丢掉。
只有患有超忆症的人,才会将每天的东西、事无巨细地记住。
萝拉没有超忆症, 她记忆力比普通人更加强悍, 但有些小事,也会被遗忘, 比如那些仅仅有过几面之缘的男性。
凯撒把赫尔曼发来的所有照片一一点开, 耐着性子询问萝拉。
一开始她回答的还不错, 兴致勃勃, 以为这是什么游戏。
“嗯这个人和约瑟芬爸爸关系不好。”
约瑟芬, 就是萝拉被捕的养父。
而刚才萝拉指的“坏爸爸”是另一个陌生脸庞。
“这个家伙和约瑟芬爸爸吵架西娅妈咪不让我听,她给了我一个苹果苹果是苦的, 我吃了之后肚子痛。”
“西娅妈咪把这个人赶走了。”
“我听到西娅妈咪给女人打电话, 西娅妈咪说打电话的人才是我的妈妈不过约瑟芬爸爸不让她说。”
“西娅妈咪问我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她说我有外公耶,我的外公还好好地活着呢。”
“啊, 这个照片上的男人,西娅妈咪说是我的亲爸爸但他很坏,我不喜欢他,他打了西娅妈咪。”
根据萝拉断断续续的话,凯撒已经能基本还原到那些场景。
萝拉口中的“坏爸爸”,很有可能,就是多乐丝的阿斯蒂族爱人,那个了精子的男性。
但对方
似乎并不站在阿斯蒂族人这一边,或者说,和萝拉的养父母有过节。
萝拉的养父母不想让萝拉看到对方,可惜失败了,还被萝拉看到养母被殴打的场景。
电脑上的照片还有一半,凯撒切了下一张,问“萝拉,你认识这张照片上的人吗”
萝拉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我困了。”
“先说完好不好”凯撒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具备这样的好脾气,他甚至没有这样用这样的语气和艾米莉亚说过话,“看一下等会给你吃烤乳猪。”
萝拉不情不愿地抬眼看了下,捂住脑袋,扎进凯撒胸膛,蹭了蹭,声音闷闷不乐“不要。”她捂住自己的脑袋,大拇指压在太阳穴处“头痛。”
凯撒没有勉强,他一手轻轻给她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敲着键盘,简单地组织语言,给下属发过去消息。
萝拉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小声打着呼,慢慢睡着了。
凯撒想要将她放下,但这个在睡梦中仍旧保持高度警惕的小乳猪不情愿,只要手从她肩膀上移开,萝拉就开始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试了两次后,凯撒放弃推开小乳猪,只能抱着她办公。
有了萝拉的指认,事情稍微轻松一些。凯撒将男人的照片剪切、发送给亚瑟,要求对方去核对庞大的监控数据库,务必尽快找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两小时后,还在抱着萝拉的凯撒得到了五张不同的身份id,都是这个男人的。
凯撒浏览者亚瑟发来的资料。
一个阿斯蒂族人,不仅成功拿到了身份id,还拿到了五张。
其中三张明显已经被弃用,已经将近十年没有任何动态信息,而现在这个男人还在用的两个身份,一个是美术老师,另外一个是医生。
再往下
凯撒看到这个男人的供职信息。
五年前,这个男人曾经在凯恩斯如今在的研究所中工作。
凯撒给还在帝国中的萨列里部下打电话,下达指令。
“捉到他,要活的。”
趴在他肩膀上的萝拉发出不愉悦的呼噜声。
凯撒轻轻拍着她的背。
“会好起来,”凯撒低声说,“你的愿望会实现。”
如果说上午的哭唧唧和下午的黏人包只是开胃菜的话,真正令凯撒感觉到煎熬的,是从傍晚时分开始、因为发热期不停哭哭的萝拉。
贴在她脖子上的一日装药物抑制剂已经失去效果,凯撒虽然有着新的抑制剂,但萝拉完全不愿意让他将新的药膏贴在自己脖子上,腺体因为不适而肿起来,稍微碰触就钻心的痛。
这种疼痛让萝拉逃避,她宁可抱着枕头边咬边哗哗啦啦地流大泪,也不愿意让凯撒上药。
凯撒看了看现在的时间。
转过身。
她已经这样默默流泪了二十分钟。
萝拉抱着枕头哗哗啦啦地流眼泪,嘴巴咬着枕头发抖,睫毛湿乎乎一大团,淡金色呆毛竖起来,表情很像网络上很红的那个“流泪猫猫头”,但姿态更像无助抱花生的金丝熊。
萝拉的脑子要坏掉了,下午在凯撒的诱导下拼命回忆那些被丢到记忆宫殿角落中的东西,但受到发热期的激素控制,她又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和凯撒的相处画面。
她很想念凯撒身上的好闻信息素味道,也很想念亲亲抱抱爆炒小茉莉,可是凯撒很明显并不愿意这样做,他只想着骗她吃药,用那个奇怪的贴剂贴在她脖子上。
听啊,他又要骗人了。
凯撒坐在床边,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暂时放弃和萝拉斗争。
他想等萝拉睡着后,趁她不注意,再贴上抑制贴。
整个晚饭,萝拉都是流着眼泪吃完的,凯撒看着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啦啦地滴到桌子上,泪如雨下这个形容词果然不是毫无根据,凯撒甚至怀疑,如果他不阻止,对方的眼泪能够将整个房间的地毯都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