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宋江带出来的是花尘、薛永和警卫排的几个人,花紫薇成婚后宋江不让她抛头露面。宋江、闻焕章、花尘、薛永四人坐在格子里,其余警卫在外面守护。
宋江客气几句,说出自己的假名。与闻焕章喝几杯酒,他先不说教书的事情,却先谈论闻焕章的近况,宋江道“先生如此经天纬地之才,怎么屈居乡村教书糊口,这儿离京城很近,何不找人举荐,谋个一官半职,为大宋社稷出力?”
闻焕章苦笑道“梅先生有所不知,举荐官职需要的是有贝的财,恰好我的才无贝。不怕梅先生笑话,如今我一家省吃俭用过日子,哪有多余的钱财跑路子。”
宋江惋惜道“那先生的才学岂不都烂在肚子里了,实在是可惜呀!”
闻焕章长叹道“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朝廷没有伯乐,空有千里马长嘶,如之奈何!”
宋江道“先生何不到别出寻找出路,何苦一棵树上吊死,岂不知树挪死,人挪活!”
闻焕章突生惊觉,满腹狐疑地问道“梅先生莫非不是宋人?”
宋江道“我是真真切切的宋人,如假包换。”
闻焕章仍疑惑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既是宋人,岂能不知就算吊死,也只有吊死在赵氏这一棵树上?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臣之道乃天定,岂能随随便便挪树?”
宋江呵呵一笑道“先生勿焦躁,在下只是提议让先生换个活法,以便发挥先生才智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闻焕章顿了会儿再次疑惑道“梅先生可是让我效仿仁宗帝时的张元,投靠西夏以换取功名?我世辈宋人,岂能背叛自己的家园而侍敌国,若如此烂了一肚子才学又何妨!”
这次宋江干脆哈哈大笑道“闻先生误解了,不才最恨投敌卖国之辈,怎能让先生去干忘了祖宗的事。”
闻焕章拱手道“在下误解了,先生莫怪!”
话虽如此,然其疑惑更甚。
二人相对无言,举杯对邀吃了几杯酒,顿觉沉闷,宋江问道“先生可听说过青州清风山好汉的事迹吗?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闻焕章道“听说宋公明在那里聚义,专门打击富豪,救济穷困,民间的口碑极佳,但终究落入寇类。”
宋江道“清风山许多好汉都像先生一样,空有满腹才学却无法报效国家,不得已暂在清风山落脚。如今奸臣当道,朝堂根本就没有他们立锥之地。别的不说梁山泊的林冲何等英雄,却被高俅迫害无家可归,难道他们就天生喜欢做强盗?”
闻焕章惋惜地说道“也可惜了那些好汉!可千说万说终究被朝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寨破人亡,青史中必留骂名。”
宋江道“这也是他们在乱世中生存的一种方法,他们既打击了一些喝人血的富豪,又救济了一些无依靠的穷人,等到朝廷招安后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报效国家。”
闻焕章道“市井传言要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种捷径虽有被逼无奈得成分,但总有鱼目混珠者,再说此方法血腥味太浓,都是踩着累累白骨上位的,已落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