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碗面被秦沁吃完,一抬眼,却发现顾铭夜碗里的面几乎没怎么动。
皱了皱眉,她问:“怎么不吃?”
顾铭夜将筷子放下:“还不饿。”顿了顿,“你吃好了吗?回去?”
秦沁盯着有些反常的顾铭夜,联想到刚刚在陆氏集团上车时看到他的样子,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了。
于是直接问:“到底怎么了?”
顾铭夜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答。
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就这么盯着秦沁。
沉默。
西装革履的他,长相不俗,矜贵的气质更是跟小店的氛围格格不入。
头顶,小店悬着的竹编吊灯小巧精致,散发着暖色调的光。
映照下来时,光线铺洒在他脸上,他鼻梁上的镜片被折射出两块光斑,莫名让秦沁觉得,其中浮动着淡淡凉意。
终于,他开口:“原录音找到了。”
秦沁下意识松口气,却又想到,找到是好事,说明自己跟徐在的“冤屈”可以被洗清了。
可为什么面前男人的气压,却比没找到之前还要低呢?
带着不解,秦沁有些奇怪的问:“所以你怎么这么不高兴的样子?”
顾铭夜薄唇抿起,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突然冷不丁开口:“跟了我两年,你很委屈么?”
秦沁一愣,不明所以。
顾铭夜盯着她继续:“被夺走了人生的主导权,身上的能量变得沉郁……”说着,男人极淡地笑了一声,音色沉冷,
“听到别人分析的这么对,被击中内心,所以哭了?原来嫁给我,让你这么委屈。”
秦沁一愕。
瞬间听懂了他此刻所说的内容,正是自己跟徐在聊天时所说。
可……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她不明白他表现的为什么这么在意。
或者说……这么生气。
想到了在医院时,她无意间听到顾爷爷所说的那些话,听到了顾铭夜之所以会娶自己的理由。
她的心又是一痛。
她既做了替身,又做了被他利用的工具。
她不该委屈吗?
此刻目光触到男人脸上凝结的冰霜,秦沁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忽地觉得与其含含糊糊,还不如坦荡一点。
于是,秦沁默了两秒,终于点头:“是挺委屈的。”
闻言,顾铭夜下颌线绷紧了些,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睛也变得愈加晦涩不明。
看来自己想的没有错。
“被指婚”,说明被剥夺了人生的主导权。
人只有跟“错的人”在一起,能量才会被消耗和变糟。
所以自从嫁给了自己,她身上那股能量变得沉郁,就已经证明了自己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错的人。
她或许……只有嫁给她的初恋——那个被她小心翼翼写进日记里的“”、那个对的人。
才不会委屈。
此刻,周遭学生进进出出,很是喧闹。
可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凝固,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沉默屏障,任何声音都穿不进来。
终于,直到温度降至冰点,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时候,顾铭夜启唇:
“我并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既然如此,我们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这段婚姻。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