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你妹妹!”
老太太精神状态也没有很糟糕,大概是把孩子丢了内心太恐慌才突然又发急病,见到儿子和儿媳终于安定下来了,男人又气又急又心疼,在老婆的怒视和拍打中也不敢说话,警察叔叔把他们训了一顿,还好没事,万一出点事就是悲剧了。
围观群众忍不住说一句,现在年轻人也不容易,压力太大了。
人群慢慢散了。
回家的电梯上,宝意有些虚脱地靠在周嘉述身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周嘉述拧着眉,有些心疼地揽住她的肩,本来是想安慰她,下一秒,梁宝意熟练地把眼泪往他身上一蹭,拽着他外套说一句:“你外套太硬了,蹭得我眼皮疼。”
周嘉述:“……”
宝意再次说:“我再也不早起了。”
电梯缓缓往上爬,周嘉述拉起她两只胳膊,把她三百六十旋转一圈上下左右都看一遍。
宝意觉得自己像八音盒里的旋转舞女,忍不住笑:“我没事,就挨了两巴掌,这奶奶手劲可真大,我觉得都给我拍出血了。”
说着,扒自己后衣领的衣服凑到他脸前,让他看自己后背:“你看看,是不是肿了,流血没?”
周嘉述下意识想把她衣服拉上去,但确实害怕她受伤,于是拉开看了一眼,这老太太确实有劲,一巴掌拍出淤血了,不过没破皮,就是肿了。
印记很大,周嘉述看不清,于是解她的拉链,把她衣服撩起来看。但他确实有点短暂忘记了她是个女生,他把她衬衣掀起来看到黄色的内衣的时候,他唰一下就放下来了。
宝意隔着电梯的镜面也看到了,她的小黄鸭卡通胸衣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见天光了,况且电梯还有监控。
宝意深呼吸了两下,“哼”一声:“你怎么不干脆给我脱了。”
周嘉述:“……”
电梯开了,宝意拽拽自己的衣服,又拽拽自己的头发,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会儿才好奇问:“你怎么下楼了?今天起这么早。”
周嘉述还沉浸在刚刚的失误里尴尬,沉默打了手语:不知道,可能心电感应吧。
宝意想起昨夜的事,非常不想告诉他其实她昨晚压根没睡多久,一直做梦被僵尸追,所以才起这么早的。
好在虚惊一场,宝意说:“别跟我爸妈说了,他们会担心的。”
宝意从小就是个热心肠,小时候遇到过一次一个老头拉扯小女孩,宝意便过去呵斥,结果挨了打,一脚给她踢石头上了,头上到现在还有个疤,那天把爸妈都吓坏了,勒令她不许管闲事:“有大人有警察,什么危险都不需要你一个小孩子上前。”
虽然宝意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今天真的很无辜,但她觉得还是不要勾起爸妈不好的回忆为好。
周嘉述打手语:那你背上的伤怎么办。
她自己可能很难涂药。
宝意思考片刻:“你帮我嘛,你都看到我的小黄鸭了,你要对我负责。”
周嘉述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
觉得她没个正形,也恼恨她根本不懂男女有别。
又或者说,真把他当无性别的哥哥了。
于是周嘉述说了句:不要,找个女生去帮你涂,你脱光了趴你卧室或者趴我卧室让我给你涂药,哪天梁叔叔知道,我还能活吗?
宝意瞪大眼:“什么,我为什么要脱光?涂个药而已你龌龊。”
周嘉述:“……”
重点也不知道偏到哪里去。
但周嘉述依旧坚持:不要。
宝意撇撇嘴,今天要去姥姥家,姥姥家有二舅妈有表哥有姥爷,唯一的女生就是二舅妈,但二舅妈知道了,远在澳洲的大舅妈估计都能知道,她娘家大侄女估计都能听到消息。
于是最后她哀怨地看着他说:“算了,那我让我表哥或者我小舅舅给我涂吧!虽然有点尴尬,但谁让你是个狠心又无情的人。”
虽然是她亲表哥和亲舅舅,但周嘉述还是拧紧了眉毛。
突然说了句:等着,我去买药。在家等我。
十五分钟后,申卉在煮早饭,梁文山因为赖床被老婆骂,这会儿一边打哈欠一边拖地的时候,周嘉述光明正大进了梁宝意的卧室,然后梁宝意悄咪咪地反锁上了门,一边脱睡衣,一边说:“你先转过去。”
周嘉述觉得这场合太奇怪了,而且隔着不远的距离甚至能听到申阿姨的炒菜声,梁叔叔的哈欠声……
那种感觉让他一向平稳的心跳都忍不住乱蹦跶起来。
等宝意用衣服和墙壁挡着前身,露出后背让他涂伤药的时候,他的呼吸都无法控制平稳了,沉默而僵硬地走过去,指尖触摸到她皮肤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汗都要下来了。
宝意还在担心地嘟囔:“药味儿也太大了吧,感觉瞒不住。”
她的蝴蝶骨上有一颗小小的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周嘉述努力仰了下头,感觉才喘上一口气,为了掩盖自己快要发抖的指尖,只好胡乱而大力地一通揉搓。
宝意疼得倒抽气,喘息声混着哽咽:“周嘉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