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1 / 2)

前世空闲时贺砚枝偶尔会自己做饭,但自从穿书后,他便没了做饭的心思,因此费了些功夫来适应眼前的锅铲。

待终于熬好一锅粥,天色渐明,贺砚枝收拾收拾便直接去了衙门。

衙役们陆陆续续开始上值,贺砚枝照例吃着烧饼看着河岸发呆。

没过一会儿,杨宽的身影晃悠着出现,贺砚枝唤了他一声。

“大杨。”

杨宽被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眼睛“贺兄他娘的才卯时三刻你怎么就来了”

“大清早的,骂人作甚。”贺砚枝拍拍椅子,让他先坐“说好请你吃饼,自然要来早些。”

杨宽见桌上果真摆着热乎乎的两张饼,咧着嘴凑了上去“贺兄你实话说,是不是压根就没睡”

贺砚枝闻言没答话,抬眼上下打量他,只见杨宽脸上的黑眼圈深得都快要渗出墨来,一看就是整宿未睡。

他不禁感叹了一句“萧家的军火竟藏得这般深。”

杨宽一听到“军火”两个字,当即打了一个哈欠“别提了,兄弟们查了整一晚上没找到,结果你猜怎么着”

贺砚枝好脾气地应道“如何”

“小弟我回来的时候尿急,路过桥底下顺道去解了手,谁成想那土竟然渗不下去,挖开一看,嘿,就是那批军火这可真巧了不是”

贺砚枝默默咬了口饼,道“恩,确实巧。所以你这是赶着去复命”

杨宽点头,但随后又摇头“这事昨日就报上去了,知府大人很满意,还给小弟我提了一级,如今我杨某便是这衙门的捕头。”

贺砚枝见他反倒一脸愁苦的模样,不解道“怎的,升官了还不高兴”

“高兴捕头才值几钱银子,每日还得同你们一块儿点卯,老子有这时辰还不如多躺会儿。”杨宽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手卷了烧饼把嘴堵上。

贺砚枝想起了一件事“所以那批军火,如今被扣押在衙门”

杨宽点头,口齿不清道“贺兄问这做甚难不成有兴趣”

贺砚枝并不否认“杨捕头可有手段”

闻言杨宽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就堆在库房里,想看就看。”

说完,二人便约定好下值后去瞧一眼。

待酉时一过,贺砚枝便跟着杨宽来到库房,见原本空旷的地面,如今堆放着的八十箱刀剑箭矢以及三十箱火药。

杨宽告诉贺砚枝,他们挖出这批军火后便立即运了过来,因此这些兵刃上还沾着些湿土和草屑。

这些箱子就这么明晃晃地摆着,也不见有人看管的样子。

“不锁着么”贺砚枝随手拿起一柄剑,伸出两指抚过剑刃。

“害,赃物还怕人偷啊,岂不是上赶着送人头。”杨宽拍了拍盖子,沾了一手的草屑。

既是罪证,那便是叫人人都瞧见才好。

贺砚枝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并未被剑刃划伤,方才他刻意用了能被划开的力道,然而这些兵刃未免粗糙了些。

他握着剑柄施了个向外的力,剑身在空中旋转了三周,随后被贺砚枝握住放回了箱子里。

“这些刀剑都已生了锈,算是废了。”他示意杨宽看剑身上的红锈斑。

杨宽拿起几柄瞧了瞧,确实如此,又掂了掂分量,好似比寻常的剑轻了不少。

他嫌弃地把剑一扔“好歹是个丞相,怎的连柄好剑都没有,尽都是些次货。”

贺砚枝却摇头道“剑身轻灵,韧性极佳,是难得的好剑,只是刃口打磨得粗劣,又在阴湿的环境下至少埋了六年,这才成了废铁。”

听他这般说,杨宽又将剑拾起上下瞧看“那倒真是可惜了,没想到萧家这么早就有了谋逆之心。”

贺砚枝不置可否,随手从箱子上抹下一片湿土,举到面前。

杨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箱子不巧正是他解手时发现的那个,但见贺砚枝神情严肃,小心试探道“贺兄可是又看出了什么”

贺砚枝神色如常,道“箱子上有陈年的黑土渍,而如今这些湿土却是红土,怎么看都是才埋了不过几日,又被人给挖出来的。”

这话可轻易说不得,杨宽赶忙把库房的门关上。阳光被尽数挡在外头,库房内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杨宽压低了声音“贺兄的意思是,萧家是被冤枉的,这些军火不是他们的”

贺砚枝没答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面前的这双眼睛好看得过分,散发着蛊惑人的危险气息。

杨宽被盯地后退几步,一双小手紧紧抱住自己,声音微微颤抖“贺兄,你你莫不是又接了谁的活,来杀人灭口的吧小弟我知道的是多,但可从来没有乱说过话”

贺砚枝嘴角微微上扬。

杨宽看愣了一瞬,神色转而变得肃穆,开口道“罢了,小弟这条命是贺兄你救的,如今要拿便拿去吧只是看在你我兄弟多日的份上,我死后,还请贺兄在我的坟前多放些包子,要大个儿的肉包,烧饼吃腻了。”

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贺砚枝顿了顿,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背“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