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枝和杨宽立在一旁,静静看着水面,大约三炷夫后,水中冒出了一个脑袋。
“东三路,南一道,窄,一个人过。”
阿仳灵活地从水里滑到岸上,向金兰叶禀报发现的洞口。
金兰叶点头,走到贺砚枝面前“贺公子,何时动手”
见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贺砚枝自然也没别的想法。
“马上。”
对岸的投石车已经蓄势待发,官兵头子一声令下,巨石越过河道,径直落到木楼旁的山壁上,整座山微微一颤。
这一击,算是警告。
萧鸿隐快速换上了金兰叶的衣服,找来面具戴在脸上,紧接着坐船驶向对岸,姜北海则守在后方以备不时。
萧鸿隐立在船头,江风吹拂身上的银饰发出叮铃的响声。
苗服与大历服饰不同,上衣并不是长可掩足,上衣与下裤之间并不做连接,而是露出一小截腰部,不论男女。
江风不断灌进衣服内,萧鸿隐冷得生起一层鸡皮疙瘩,但他硬是挺直了脊背,做出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来者何人”
“漕帮,金兰叶。”
船只在离河岸百步外停下,与官兵隔水相望。
萧鸿隐立在高高的船头,官兵头子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依稀辨认出他的苗疆服饰。
“你就是金兰叶”
萧鸿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官爷带这么多人来,敢问有何贵干”
官兵头子冷哼一声,抬起下巴看向萧鸿隐“有何贵干当然是来抓你的你私自劫走朝廷钦犯姜北海,还设计诱骗我等,如今死到临头,还不赶快束手就擒,交出姜北海”
官兵头子叫徐武,原本只是个看守牢房的小吏,只因几日前阻止姜北海自尽有功,被知府大人提拔成头领,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说话自是十分嚣张。
萧鸿隐闻言并不恼“官爷怕是搞错了,姜北海不是金某劫的。”
“笑话”徐武瞪圆了一双眼,冲萧鸿隐淬了一口“姜北海是漕帮帮主,而你金兰叶是副帮主,与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跑了,不是你劫的是谁劫的”
萧鸿隐好脾气解释道“官爷这便有所不知了,我与他共事没错,但岂不闻坊间流传外我与他二人积怨已久。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官爷应当知晓。”
“有这事”徐武平日里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这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俩不和。
他一发问,身边立刻有官兵凑上来,在他耳边小声回道“回禀大人,确有此事,这金兰叶就是个白眼狼,被姜北海带回帮里没几年就开始夺位,眼下漕帮由他说了算。”
徐武沉默了,他原想着只要攻下漕帮就能抓人回去领赏,可若真如金兰叶所说,姜北海不在这里,那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徐武犹豫的同时,那两名暗卫适时从人后来到他面前,道“莫听他胡言乱语,我等亲眼所见姜北海被这苗疆蛮人带回,一路尾随至此,眼下姜北海人就在这座木楼里。”
原来他二人逃走后并未离去,而是继续在暗中跟着众人寻到这处木楼,又恰巧遇见徐武追船,便把他引到了这里。
萧鸿隐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看向那二人,道“看二位的样子不像是官府的人,可是哪路同行寻来了。”
徐武闻言,想起自己确实没查探这二人的身份,当时他忙着追那艘南下的商船,听有人来报说知道姜北海的所在,二话没说便跟来了,眼下想来怕是被人耍了也不一定。
他当即下令,让官兵把暗卫围住。
萧鸿隐乐得如此,稳稳立在船头,想看看徐武会如何处置二人。
面对包围,那二人拔剑反抗,然而其中一人却忽然看向船头,停滞片刻,紧接着高喊出声“他不是金兰叶”
此话一出,所有官兵皆抬头看来。
萧鸿隐的心猛然提起,但身体丝毫未动。
徐武已经被这几个人说懵了,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不是金兰叶”
“金某与各位素未相识,各位又凭何断言金某是冒充的。”
萧鸿隐给手下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那名暗卫冷笑道“我自是见过,虽记不清容貌,但你的眼睛暴露了你。”
江风把他的话传遍在场所有人,众人陷入一片沉寂。
话音刚落,萧鸿隐面具后的眉头一皱,当即大呵一声“动手”
还未等徐武和官兵们反应过来,数十名漕帮弟兄不知何时绕到了他们身后,原本守在投石车旁的官兵早被他们踩在了脚底下。
弟兄们拔出砍刀挑断投石车的粗绳,把提前卸下的巨石点燃,用粗木桩一撞,往岸边滚来。
徐武大叫着让所有人散开,两名暗卫趁势欲攻上船只,被萧鸿隐甩出的暗镖拦在了甲板上。
“萧公子,随我们走一趟吧。”
暗卫一左一右拦住了萧鸿隐的去路。
萧鸿隐摘下面具扔到一边“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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