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一旦开始, 除了夺舍的外魂和身体原主人外, 其他人都使不上力。就算能够使上力,也最好是亲密之人。
像她这种刚刚修炼的脆弱魂力大小,可能刚进入战场, 就会被两人的强大神魂争斗给湮灭一空。
再想想他们来时, 听到霍征丹师说的, 月俏真人魂灯越来越黯淡, 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几近熄灭,可以想见,在这场战争中,月俏真人并没有多少优势。
这万一她在带月俏真人出去的过程中, 对方夺舍直接成功, 睁眼将她一掌击毙,那她这好容易开始的人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楼青茗的神识在自己储物袋中逡巡了半晌, 最终看向三花和银宝“要不,你们去给我帮个忙”
银宝发出低沉而浑厚的“哦”声,它抽出一条肉触, 拍打了两下缠绕在楼青茗腰间的三花,在它头顶上留下两枚小巧的银色星星。至于挪窝去里面看看,银宝牢牢地黏在楼青茗右手背上,就是不愿挪窝。
楼青茗轻咳一声,又看向三花。
三花高高翘着蛇尾,抻直鸡脖, 侧耳聆听。
楼青茗会意地送上一大通会心拍马“三花你要相信我,自从有了你,我就再也不愿去看其他的兽一眼。”反正看了也养不起。
“白天黑夜辗转反侧,心里眼里都是你。”愁自己怎么养得起。
“你不仅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是我的左膀右臂。”左膀右臂都没有你能花灵石。
“所以这次就拜托你。”
楼青茗麻利地将银宝肉触中捏着的留影石挂到三花的脖子上“别忘记输入灵力,录下影像,三花,姐姐爱你。”
三花
三花抖了抖鸡翅膀,先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又看看楼青茗真挚诚恳的眼睛,到底还是跳下了她的腰,长长的金绿两色蛇尾又重新幻化回来。
“三花,一路小心,我就在这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哈。”
“咕咕哒”
三花鸡爪子向后作出刨土的动作,撅着油量的墨绿色尾羽抬脚走了进去。
楼青茗看着远远离去的三花,抽了抽嘴角。
啥意思
它是啥意思
要刨她一头一脸土吗
她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思考自己该不该学着叶姨模样撸起袖子,上前一顿狠抽,免得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三花拥有无视一切禁制阵法的能力,进去的过程相当顺利。
楼青茗通过酒韵涟漪,看着它慢腾腾走到四层最里面盘膝而坐的蓝衣女子身前,先是喔喔了两声,见女子全程没有任何反应,就将头顶上的两枚小巧银星扇到了女子身上。
几乎是在银星一沾染到女子身上,它们就迅速钻到女子体内,仿若是寄生的种子,以月俏真人体内的灵力为食,迅速破皮发芽,层层叠叠地将月俏真人整个儿的缠绕包裹起来,没一会儿就将人包裹成了一个粽子,确保一旦对方即便中途苏醒,短时间内,也没有反抗的实力。
等到银宝的孢子寄生完毕,三花扑扇着翅膀,就要用灵气托起月俏真人往外走。
然而,就在楼青茗以为接下来会一切顺利时,月俏真人的灵兽袋中陡然窜出一只白色福鹤,对着三花就是开啄。
陡然展开的强大金丹期威压,让没有准备的楼青茗不自觉往外连退了数步,刚刚勉强站稳,就听里面的福鹤又是一声尖啼,楼青茗连忙收回酒韵涟漪,往自己身上就是一个劲儿地包裹,脚下却顺着威压的推力,一直退到四层入口,直到站到了台阶上,才感觉勉强好些。
直面金丹灵兽的威压怒气,与上次几位师叔师祖给她这个小辈的试探性威压完全不同,压力着实太大。
楼青茗感受着三花的状态,就准备顺着契约,将它收回灵兽袋。
然而,她这边刚一牵动,就被三花给直接拒绝。
楼青茗想想那只蠢鸡,有些着急,连忙朗声道“前辈,我们是受霍征丹师的要求,来带月俏真人出去的。”
里面的威压一顿,福鹤发出一声清鸣。
“晚辈所言为真,我们这群炼气修士,是霍征丹师用人情请来的,只为将月俏真人带出去。晚辈身上还有霍征丹师给我们发的遗府玉简,里面有遗府地图和月俏真人的画像。”
说罢,她就取出玉简向里面抛去。
没过一会儿,里面福鹤的金丹威压收起,楼青茗舒出一口气。
她抬起脚,就准备将刚才反射性收回自己身上
的酒韵涟漪再次荡开,看看里面的状况,却在这时,一阵歪风陡然出现,将她身子吹歪,把她整个儿卷至石阶之下。
楼青茗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出色的战斗意识让她反射性抛出长镰,她右手背上,银宝配合地窜出条肉触,将长镰卷住,向着石阶顶层的拐角抛去。
不是不能下落,而是这阵歪风卷着她下坠的地点,分明就是白塔三层困囿白鹿的阵法中心。
该死
她现在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踩着阵法边缘来石阶这边还好些,一旦去了这繁复阵法的最中心,她这想要走出去,还不知要花费多长时间。
更遑论
楼青茗从身体被风卷起,到与银宝配合着挥出长镰,挽救落势,虽反应迅速,但那道歪风的力道太大。还没等她的长镰飞至石阶顶层的墙壁,她就与连带着被卷下来的飞镰一起,重重地朝着下方吸力位置摔去。
蓦然间,在她的酒韵视线中,一直趴在阵中半死不活的白鹿陡然睁开眼睛,一双漆黑浑圆的眼睛直直看向她。
楼青茗
此时,悠然遗府外,在悠然遗府牌匾所在的山壁前,正在展开一场大战。
发起者,是一位封魔宗的元婴后期修士,此时他正指着霍征破口大骂“你自己的道侣被困,不找你们丹霞宗的修士,找其他门派的修士算是几个意思老夫的侄孙就是来给你找道侣的”
霍征躲过他的一记攻击,对于这人的纠缠明显很是厌烦“庞云虎,我在寻人还人情时就已经说明,福祸相依,会有死亡。你莫不会以为我掏出去的好处都是白掏的吧,你既然不愿,当初又为何让你侄孙过来”
“老子不想听霍征你还我侄孙。”
“你侄孙之所以被派来这里,是你宗门那边同门倾轧,你这个懦夫不冲着你宗门发脾气,来我这里发什么疯”
“我不管我侄孙的魂牌碎了,你这个罪魁祸首也不用想讨着好既然还不出来,我就打碎这破门匾,我倒要看看,它能不能将你那道侣还吐出来”
“庞云虎你别发疯”
“滚”
密林中,两人打得昏天黑地,不少跟过来看热闹的修士猫在朝袅密林深处观摩讨论
,让本就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
翁笑混在这群修士中间,低声问贝献“可还安好”
贝献点头“五枚魂牌没有一枚碎的。”
翁笑的心又安稳了些。他甩了甩衣袖,背着手那个看向来找茬的庞云虎,与左卫和贝献传音道“霍征丹师战力如何可不能让那胖老虎把门匾上的传送阵砸破了,万一我小师妹出不来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