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旁人言语,不过蚊蝇,掌中刀剑,方是根本!(1 / 2)

武夫?

武夫!

这简短的两个字眼,却胜过了千百刀剑。

叫那些方才,还围在篱笆外,叽叽喳喳说些闲言碎语的碎嘴之人,恨不得拿起针线,将嘴巴给死死缝上。

他们也是被震惊到了。

“这季家的小子,一个月前,不是才刚卖身林宅,混得连饭都吃不上吗?”

“是了,是了,我前几日夜里,起来撒尿,还看见他在那挥着这柄木刀呢,现在看,哪里是得了失心疯?”

“这是有天赋,注定不会烂在泥坑里,这不,短短一个月,就乘了势!”

“我可听说,这县里的武馆拳馆,都讲究个‘先学三年,再传武艺’,他这一个月,就比下去了他人数年的苦功,不得了,不得了啊”

黄昏洒下。

将那布衣执刀的背影,影子拖长。

一叶障目的乡民,只知看热闹,见谁得了势,有望成为老爷,一点都不吝啬粗鄙讨好的赞语。

叽叽喳喳,待到传开,看到张六子扶起滚了一身泥,颇显狼狈的栓子叔,又不禁艳羡

“张老栓这是得了运,这样护着季家子,刚巧叫他看见了去。”

“以后,这季家子要是混出了名堂,也成了个管事、掌柜一般的人物,有手底下的场子,营生。”

“这小六子,有位武夫关照着,日后还不好混的很?”

“唉,早知道刚刚也劝两句了”

“嘿,你?看着人火窑管事露面,差点吓得腿都哆嗦了。”

“也就隔着条篱笆,没正面对着,要是叫你和人家照面儿,你怕是胆子都得吓没!”

当这些奉承、讨好的言语,落入季修的耳畔。

却不能叫他生起一丝一毫的雀跃。

他看着手中的木刀,又看了看单膝跪地,捂着臂子的火窑管事乔劲。

微微举目望天。

终于明白了,何谓‘拳即是权’。

他明明没有犯任何错处。

就因为只是区区奴仆之身,家中孤妹可欺,只是稍稍碍到了人家的路,便会被人肆意拿捏,毫无顾忌。

若不是他拼将一口气,拜入了段沉舟门下,学了天河刀,又苦修不辍,充耳不闻闲言碎语,才终臻至入劲,踏破熬筋关

今天,是不是他见了这一幕,就得和栓子叔,和这火窑子的管事一样,跪在、躺在这一场秋雨过后,泥泞脏污的黄土地里,叫人指指点点?

当刀劲流转于筋骨。

蜡黄的面容、无神的瞳孔逐渐褪去。

季修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段师说的对”

“路,就在脚下!”

旁人的言语,决定不了什么。

但掌中的刀剑,却可以真切实际,改变自己的人生!

他的眼神逐渐转变。

叫三五泼皮惊惧之下,作鸟兽散。

见没了束缚与阻碍。

季薇连忙小跑两步,便到了季修身边,紧紧捏着他的后衣角,一对晶莹眸子里,尽是崇拜

“哥,你真成了!”

她不懂得武夫有多强,入劲有多难。

但,

过去季修练刀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借着溶溶月色洒下。

季薇躲在半开的门缝边上,每一天,都在默默的看着他握刀、出鞘、挥刀。

周而复始。

一个人,一身单衣,在深秋刺骨的冷风里拼了命的努力。

结果落在了他人眼里。

却是那些不明觉厉,目光短浅之辈茶后闲谈的笑料,嗤之以鼻。

可这怎么可以?

本就不该这样!

所幸

她的兄长,用自己这一柄亲自雕刻的木刀,证明了————

他的执着,并非无用之功!

“火窑的租子,若是我欠下的,我会去交。”

“但舍妹,却是我如今唯一的血脉亲属,你想要将她抵了去”

“莫非,”

“是真欺我一介‘马夫’,掌中无刀!?”

季修眼神斜瞥,目光凛然。

叫乔劲忍着疼痛,咬牙,却还是作了下揖,道

“入劲武夫,哪怕手仗木刀,也可开碑裂石,断作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