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工夫之后,白劲光带着手下两个百人队把乌奇统带的柔然骑兵们引了过来,乌奇手下原本有三千人,如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剩下两千一百多人了,就刚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损失了八九百人。
箭矢还在不停飞射出去,追击的柔然骑兵依然不停的有人跌落下马,乌奇已经被气疯了,他不顾一切的大吼着打马狂追,“都不许停,给我追,不追到他们把他们杀个干净绝不罢休!”
散失理智的人是很可怕的,但同样也是最脆弱的,他们没有任何畏惧和防护,因此乌奇和他身后两千余骑一头扎进了赵俊生的伏击范围。
“砰”的一声炮响,两侧突然射出大量箭矢,一波接一波,不停的射,正在狂追的柔然骑兵们如同下饺子一般跌落下马。
“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不用赵俊生大声命令,所有人魏军骑兵从两侧杀出来,几个呼吸之间就把柔然骑兵拦腰斩成数段,随后魏军骑兵们又掉头不停来回分割冲杀,柔然骑兵们被冲杀得七零八落,黑夜之中首尾不能接应,又分不清敌我,甚至很多互相砍杀。
而魏军却是整体行动,没有出现互相砍杀的情况。
惨叫声、惊恐的大叫声,战马的悲鸣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赵俊生带着人马来回从冲杀了个十几次,直到再也没有看见柔然人才停了下来。
“不要打扫战场了,赶紧跟我向高修所在的方向撤退,叫上白劲光他们,快走!”赵俊生大声命令,打马向高修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麾下骑兵立即跟在他身后,只留下一地的柔然人尸体和大量的箭矢、兵器。
等赵俊生带着人马刚走没多久,柔然小帅忽合罕就奉匹黎先的命令带着三千人马追了过来。
大量的火把照亮了旷野,地面上满是尸体,刀枪箭矢横七竖八的插在尸体和草地上,宛若修罗地狱,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天空中飞过的乌鸦发出“呱呱呱”的恐怖声音。
忽合罕看着这一幕,心里愤怒至极,但更多是恐惧,三千人马奉命追击,一路上死死伤伤就没消停过,剩下的两千余人全部都交代在这里了。
其实赵俊生的战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在柔然骑兵的必经之路两侧埋伏着人马,使用交错攻击法,即埋伏在南边的攻击柔然骑兵队伍的后队,埋伏在北边的人马攻击柔然骑兵队伍的前部。
无论是埋伏在南边的队伍,还是埋伏在北边队伍,都是先以长矛骑兵排成密集阵型发动突击,这种攻击如同排山倒海,如同铁犁耕田、梳子梳头,等长矛骑兵突击过后,还没有死的零散柔然骑兵又会遭到刀骑兵的近身砍杀。
“忽合罕,找到乌奇了!”一个大将带着几个柔然兵走过来,身后几个柔然兵抬着一句破烂不堪的尸体,正是乌奇。
尸体的胸膛被贯穿,身上有数道刀伤,都是致命伤,忽合罕看到乌奇的尸体只感觉心中一阵寒意上涌。
“忽合罕,怎么办?看情形魏军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这黑灯瞎火的想要追踪的话,要马蹄印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将询问。
忽合罕虽然只是小帅,但他是匹黎先身边的贴身卫队长,就算一军大将也不敢小看他。
忽合罕目光一扫这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当机立断“掉头,回去!”
片刻工夫后,忽合罕带着三千柔然骑兵就顺着原路返回,一条火龙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营地,忽合罕跳下马直接往牙帐而来。
“俟利发!”忽合罕走近牙帐右手按在胸前向匹黎先躬身行礼。
匹黎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沉声道“乌奇呢?”
忽合罕的喉结动了动,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乌奇······和他带走的三个军全完了!”
“什么?怎么会完了?你给我说清楚!”匹黎先勃然大怒冲到忽合罕面前大吼。
“属下······带着人马出营不到两里左右就看到了尸体,尸体一直延伸向远方,属下等就顺着地上遗落的尸体找过去,最后······乌奇和两千多儿郎全部死在了距离此地正西方二十多里的位置!”
匹黎先简直无法相信,这才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乌奇和三千骑兵就这么完了,他深吸一口气对忽合罕说“正如你所说,这次我们只怕遇到大麻烦!先前被魏军偷袭了牛羊群,我们有三成的牛羊跑散了!”
忽合罕忧心忡忡“还没到半夜,距离天亮还早,这一夜怎么熬过去?”
匹黎先握着刀柄在牙帐内走来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夜色对于我们很不利,使得我们在明,而魏军在暗!他们把这一点利用到了极致,肆意的攻击我们,而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现在,必须要让我们和他们处于同一环境下才能让他们忌惮!”
说到这里,匹黎先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传我的命令,派出警戒哨填补警戒位的空缺,再把营地内所有的灯火全部熄灭,依旧按照之前的部署进行守夜!”
“从守夜的三个军之中抽调一个军要随时能够出击,一旦有敌人来袭,一个军的人马迅速出击,剩下两个留守,但不可追击太远,最多追五里就退回来,下次再有敌军来袭,安排另外一个军出击,依旧不追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