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来,赵俊生对幽州军及幽州辖下的兵马操练和整顿是颇具成效的,他的权威在军中已经深入人心,即便是鲜卑兵将们也对他的军令唯命是从,因为他们也在他颁布的政令中获得了利益和好处。
“将军,幽州三千人马已全部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征,请将军下令!”尉迟延东抱拳向赵俊生禀报。
赵俊生大喝道“所有人听令,随我出发!”
兵将们跟在赵俊生身后开出了军营,尉迟延东跟在赵俊生身后欲言又止,他想询问赵俊生要把大军带去何处,毕竟大军出征要跟谁作战总得跟全军将士们有个交代吧?
可是赵俊生显然没有要告诉尉迟延东的意思,尉迟延东也不好开口,现在赵俊生已经全盘掌控了燕郡和范阳两郡的军政大权,他若跟赵俊生对着干,肯定会在这里呆不下去。
没过多久,大军来到了蓟县东郊一座坞堡之下,坞堡上的人看见大批兵马快速靠近,吓得迅速关闭堡门,堡内响起了激烈的铜锣声,很快就要大量的堡丁带着兵器弓弩跑上城头。
大军在坞堡下停止了前进,尉迟延东对这里并不陌生,他大惊道“难道将军要攻打拔拔家?将军万万不可啊,拔拔家侍奉历代先皇,功劳甚大,如今虽然被削了王爵,子弟也大多赋闲在家,但他们在朝中人脉广,门生故吏众多,将军若对拔拔家动手,这是会捅马蜂窝的呀!”
自从拔拔嵩拥立拓跋丕与拓跋健作对,他的儿子们都站在了拓跋健的对立面,等到拔拔嵩战死,拓跋健的大军荡平了幽州,拔拔嵩的儿子和孙子们一一被革职下狱,但很多朝廷大臣开始为拔拔家求情,拓跋健本想把拔拔家斩草除根,但也是朝廷中的阻力太大,只能把拔拔嵩的儿子们全部革职,北平王的爵位也被剥夺了。
但无论如何,拔拔家树大根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幽州和朝堂的影响力依然很大。
赵俊生扭头看向尉迟延东,冷然道“你以为本将军不知道这些吗?今日本将军动的就是拔拔家!本将军问你,本将要攻打拔拔家的坞堡,你是否要抗命不从?”
尉迟延东看着赵俊生的眼神只觉得心中一寒,他相信他若抗命,赵俊生绝对会把他军法从事。
事到如今,尉迟延东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抱拳道“末将不敢,末将是军人,将军下令,末将绝对服从!”
赵俊生不再看他,抬头看向坞堡上大喊“拔拔颓何在?”
坞堡城头上出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将,“老夫就是拔拔颓,赵刺史带大军前来我坞堡所为何事啊?难不成你要攻打我拔拔家的坞堡?”
赵俊生高声喝道“本将给你拔拔家最后一次机会,立即按照实际田亩缴纳增收的赋税,否则别怪本将不客气!”
拔拔颓大怒“混账,我拔拔家侍奉皇室数代,劳苦功高,你一个卑贱的汉人也敢骑在我鲜卑人的头上拉屎撒尿,城下的鲜卑兄弟们,你们是鲜卑勇士,为何要听从一个汉人的命令?”
赵俊生脸色一变,拔出战刀大怒“拔拔家公然对抗官府,阻扰赋税增收,全军听令,准备攻城!”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
一队汉兵携带攻城器械冲了过来,弓箭手们在军官的指挥下靠近坞堡城墙向城头放箭,兵卒们扛着攻城云梯大喊着冲向堡墙,一辆巨大的攻城车蒙着铁皮缓缓靠近堡门。
“杀啊——”大量的喊杀声传扬开来,密密麻麻的兵卒拿着兵器冲向城墙。
一架架攻城云梯架在城墙上,一个个兵卒咬着战刀,双手双脚并用向城墙上攀爬而去。
“轰”“轰”“轰”巨大的攻城车冲到了堡门下,躲在攻城车内的兵卒们用攻城锤一次又一次撞击着堡门。
堡门与城门厚度和结实程度无法相比,这攻城车又是特殊制造的,每撞击一次,堡门上就出现了一个窟窿。
撞了一刻钟,堡门就已经是千疮百孔,哐当一声巨响,堡门轰然倒塌,城外的兵卒们大吼,提着兵器涌进了堡内。
此时攻城的兵卒们也已经爬到了城墙上与堡丁们展开了厮杀。
半个时辰之后,赵俊生带着兵将们走进坞堡内,拔拔颓和他的儿子孙子们全部被兵将们押过来跪在了赵俊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