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玄伯被两个兵卒搀扶着踉踉跄跄走了进来,披头散发、身着的皮甲上有好几道口子,他面容苍白没有血色,嘴唇干枯,双眼失去了神采,却依然很坚定。
赵俊生急忙迎上去“老吕,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李宝,快去弄点吃的过来,把医官叫来给老吕治伤!”
“好!”李宝答应一声转身就跑。
赵俊生把吕玄伯搀扶到桌边坐下,吕玄伯看见桌上还有未吃完的酒肉,立即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看样子是实在渴极了,直到把大半壶酒喝光了,才喘了一口气,也不顾桌上的残羹冷炙,抓起就往嘴里塞。
赵俊生和高旭看在眼里都极为震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吕玄伯如此狼狈,赵俊生记得当初吕玄伯被南朝皇帝刘义隆派刺客追杀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李宝很快带着饭食酒菜过来放在桌上,吕玄伯也不客气,旁若无人的往嘴里塞。
医官赶了过来,两个兵丁把他身上破烂而又站满干涸血渍的皮甲脱下来,医官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动手操作一边对赵俊生说“幸亏这些伤口及时止住了血,要不然早就没命了!”
等吕玄伯吃饱喝足了,医官也已经给他的伤口做好了处置,临走时还交代“属下留下一些药膏,每天要换一次药,伤口结疤愈合之前千万不可被水打湿,否则化脓的话就麻烦了!”
医官走后,吕玄伯自己穿好了衣裳,对赵俊生抱拳道“少爷,少夫人遇到大麻烦了,少夫必须带兵连夜启程去营救,迟则恐会出大事!”
赵俊生连忙说“你慢慢说,别着急,到底发生了何事?”
吕玄伯当即把花木兰和右厢军三千人马这几天在平冈城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赵俊生听完后虽然心里很着急,但还是问“这突然带来的四千余兵马是从何处而来?据我们所知,冀阳郡每个县最多只有千余人的守军,怎么会多出这么多兵马?”
吕玄伯说“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从白檀那边得到的,消息过时了,在阳武有五千兵马,统兵大将叫姚昭,就是姚昭带兵突然出现,少夫人的大军才会败退不得不退守鹿鸣山!”
赵俊生皱眉道“姚昭丢下阳武来打木兰的右厢军,这只怕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但是他带着这么多兵马走了,难道不怕贺多罗攻破阳武,端了他的老窝?”
吕玄伯摇头,他对阳武和贺多罗那边的情况也不清楚。
高旭在旁边抱拳说“将军,末将以为姚昭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有恃无恐!要么他有办法挡住贺多罗的进攻,要么······贺多罗是故意放慢行军速度给姚昭腾出时间来对付花将军,毕竟贺多罗此人睚眦必报,这种事情他干得出来!”
赵俊生在心里告诉自己,倘若是第一种情况也就罢了,倘若是第二种情况,他暗暗发誓绝不放过贺多罗。
思索半响,赵俊生对李宝吩咐“去把常昆叫来!”
不久常昆被李宝叫了过来,他向赵俊生行礼“常昆,这几日多亏你,要不然我们不会这么快并且毫无阻碍的赶到凡城,也是因为你的安排,才使得樊归庭率军归降,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凡城,你功劳最大,本将升任你做牙将!”
常昆抱拳说“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多谢将军提携!”
赵俊生点点头,问道“本将想派人去阳武那边打探消息,此人必须要熟悉当地情况,又能随机应变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你认识的人当中是否有这样的人?”
常昆想了想说“倒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叫何邕,此前是卢龙塞守军中的度支主事,专门负责军中采买,对平州和并州各地都是熟悉,人脉很广,为人圆滑,就是不知将军敢不敢用?”
“他如今在何处?”
“就在军中啊,与那些降军一同被编入了一幢之中!”
赵俊生立即道“李宝,去把何邕带过来!”
等李宝把何邕带过来,赵俊生亲自对此人进行了考察,发现此人对燕国没什么忠诚之心,于是赵俊生便提拔他为军需副官,派几个人保护他前往阳武打探消息,何邕其实并不想效命于赵俊生,不过他得知是常昆把他举荐给赵俊生的,他便同意了,他信不过其他人,但却信得过常昆。
何邕被赵俊生派的几个亲兵保护着连夜向阳武出发之后,赵俊生对李宝下令“传令全军,明日卯时生火造饭,辰时开拔返回平冈!”
“遵命!”李宝答应而去。
吕玄伯有些着急“将军,少夫人那边拖不得啊,拖上一天危险性就大大增加,会增加很多变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