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对兵将们的约束还是很有力度的,自从大军进城之后就没有发生过一次扰民事件。
相比北魏,燕国民间集市上的交易更加频繁,受限于货币的缺乏,北魏的交易多数是以物易物,而在燕国,基本上是用铜钱作为交易货币,但布匹也能在交易时作为货币流通。
兵马进城的第一天,白狼城内的居民们还战战兢兢的,唯恐魏军大开杀戒,大街上也没有几个人,到了第二天,居民们见魏军兵将们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于是胆子就大多了,开店的开店,摆摊的摆摊,街面上也恢复了人来人往的景象,这其中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酒楼和酒肆了。
为何酒楼和酒肆的生意那么好?城内居民们需要一个探听魏军举动的场所,也需要跟其他居民们交流关于魏军的看法。
难得清闲,赵俊生和花木兰携手在大街上逛了一圈,花木兰手上拿着草纸包裹的熟板栗吃着,一会儿往左边看看,一会儿又往右边看看,很是好奇。
逛了一个下午,花木兰说“俊生哥哥,好饿啊!”
赵俊生抬头一看,“前面有一家酒楼,咱们过去弄几个下酒菜!”
“好啊!”
两人来到酒楼,没想到酒楼的生意很不错,留下竟然没有位置了,店小二见他们二人穿着不俗,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于是他们引到二楼雅间。
自从赵军生弄出来炒菜,被拓跋焘弄进皇宫御膳之后,炒菜已经在北魏开始传开,很快也传到了南朝,但北燕地处东北偏远之地,与北魏的交流也不多,因此还没有传过来。
这酒楼里没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煮羊肉、酱牛肉、煮豆子、盐花生、煮青菜、酱菜等等,之所以叫酒楼,主卖的不是菜,而是酒,跟酒肆一样,只不过它比酒肆高端一些罢了。
“跟着你把嘴巴都吃刁了,这些东西不好吃!”花木兰看着满桌子的菜苦着脸说道。
赵俊生笑着说“等回去了再给你做,现在就随便吃点吧,出门在外也就这样了,我觉得这酱牛肉和酱菜就不错嘛,喝一碗!”
在低度白酒的时代,喝酒都是用碗的,陶碗,一碗一口就干了,此时就是如此。等到了高度酒的时代,文人墨客们才改用酒杯,小盅的,一盅一口,而对于那些豪爽之人,依旧是大碗喝酒。
这酒不但度数低,还没有过滤,浑浊得很,可即便如此在这个时代也是好酒,这年头粮食产量太低,用粮食酿的酒是极其珍贵的,所以卖价高。
赵俊生丢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嚼着,“木兰,你觉得朱修之这个人如何?”
“他?”花木兰显露出轻蔑之色,“此人就是一个投机取巧、贪生怕死、脸皮又厚、又毫无廉耻之人!”
赵俊生摇头“表面上看,朱修之的确是这样一个人,但我看不像,这一切都是装出来,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花木兰被赵俊生的话吸引住了,停下筷子问“不会吧,谁会有事没事装成这副令人生厌的形象?再说这样的形象也不是一般人能装得出来的吧?那得要拉得下脸面才行咧!”
赵俊生拿起酒坛给自己和花木兰又各倒了一碗酒,“你想想他当初是如何被俘的,你就明白他现在这副形象是不是装的了!”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花木兰的秀眉蹙起来了,“我记得他当初应该是南朝的滑台守将吧?好像坚守了不少时日,但最终还是被攻破了,接着被俘了!咦······你似乎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哦,如果朱修之是他现在这副形象的人,当初怎么可能坚守那么长时间死战不降呢?不过······也许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如今娶了宗室之女,皇帝对他信任有嘉,也许就变了一个人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一个人岂会是说变就变的?他现在的表现跟当初坚守滑台时可是完全相反的!”
两人正说着话,“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赵俊生和花木兰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端着一个破碗的十来岁小男孩走了进来。
“少爷、小姐,给点吃的吧!”小男孩表情木讷的说着伸出了破碗。
花木兰看见这孩子如此模样,甚是可怜,于是问道“小弟弟,你家里人呢?”
小男孩道“死了!”
“哎呦,才这么点大就成了孤儿,太可······”
花木兰的话还没说完,店小二的咆哮声就从门外传来“小兔崽子,说让你滚远一点,你还偷偷摸进来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话音还没落,店小二就冲了进来,一把拉住小男孩就连连对赵俊生和花木兰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少爷、小姐,实在对不住,是小的疏忽大意让这小子偷偷摸了进来打扰二位吃酒了,小的该死,小的这就把他带走,求您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