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郎放心,末将知道轻重!”
“善!”王德点头,举着节杖打马向城下小跑过去。
“下官大魏征东大将军、都督幽辽诸军事、幽州刺史赵使君帐下从事中郎王德见过郭大将军!”
人家既然是使者,又按照规矩讲了礼数,郭生自然不好摆脸色,人都是要面子的,郭生也不例外,他抱了抱拳大声说“王中郎客气了,不知王中郎此来龙城所为何事?”
“下官奉赵使君之命前来面见尚书令,有事与尚书令相商,不知尚书令能否让下官进城详谈?”王德抬头看着郭生大声喊。
郭生沉默了一下,出言问“赵俊生为何不来,却只派你一个小校的从事中郎而来?”
王德说“使君本想亲自来见尚书令,只因大军现在屯兵险渎,一为威慑蛮夷高句丽,不让他们窥视辽东之地;二为避免与尚书令直接发生冲突,尚书令试想,若我家使君前来,必定是大军随行,有耀武扬威之嫌,我家使君不想引起尚书令的误会而已!”
郭生闻言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燕军兵将们,见这些人都正紧张的看着他,他心里清楚,燕军军民们早已没有与魏军决一死战的勇气,他们的王都丢下他们跑了,他还能为谁而战?如果能够通过谈判解决此次战事,又何苦徒增杀孽?
“如今贵军在城外列阵,请恕本大将军不能打开城门!敢问王中郎可敢乘坐吊篮进城详谈?”郭生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问道。
王德大笑“下官是奉使君之命带着诚意而来,对尚书令和城内外军民并无恶意,有何不敢?”
“好!郭生一拍墙垛,当即下令“来人,放吊篮请王中郎入城!”
在郭生的命令下,一个硕大的吊篮被放下去,王德只带了一个随从走进了吊篮,其他人打马返回城外本阵,城上燕军兵将们用绞盘把王德和随从拉上了城墙。
郭生命人在城楼上备下茶水,他与王德面对面而坐。
“王中郎,我燕国地处东北蛮荒苦寒之地,没什么好招待王中郎的,只有这参茶还算是本地一特产,请饮参茶!”
“多谢将军!”
二人各自喝着茶水,郭生以为王德是来劝降的,于是先开口堵住他的嘴“若王中郎是来劝降郭某的,还请免开尊口,中郎懂礼数,不似其他魏人野蛮,郭某不想杀中郎!”
王德笑着放下茶水说“若能让龙城万千黎民能免遭屠戮,能让此地子民不在受战乱之苦,王某就算把项上人头献给将军又如何呢?”
郭生端茶盏的手颤抖了一下。
王德继续说“下官深知将军对燕国的忠诚,不愿不战而降,但如今燕王逃入高句丽,燕军上下兵无战心,士气低落,百姓们也被抛弃,已对燕国没有归属感,将军得不到他们的支持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我幽州大军的攻打?”
“自从晋朝八王之乱起,北方各蛮族乘势而起,先后有五胡十六国相互征伐,百余年来造成人口锐减,文化倒退,礼仪崩坏,民生凋敝,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如将军这等有志之士当以结束乱世造福天下为己任,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将军对君王尽忠,为何就不能对百姓仁义呢?今龙城军民人等的身家性命完全取决于将军之抉择,将军若退一步,则海阔天空,十数万军民得以活命并就此安居乐业;将军若坚持己见,则幽州大军不日兵临城下,届时烽烟四起,将军固然能得忠勇之名,然则这名声是用城内十数万军民的性命堆砌而成,将军于心何忍呢?”
郭生听了这番话沉默了半响,最后开口说“中郎说得在情在理,郭某几乎都要被说服了,但是······郭某乃汉人,岂能投降拓跋蛮夷?若如此,死后如何去地下见列祖列宗?今日郭某不杀中郎,你回去告诉赵俊生,郭某在这里等他!”
王德沉吟一番,对旁边走过来送客的燕军兵将摆手,对郭生拱手道“将军之气节令下官佩服,下官也可以理解,将军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此事还可以谈嘛!将军及麾下将校官员不想投降朝廷,可以选择投降我家大将军;若是不想投降我家大将军,也可以交出兵权和官印,从此卸甲归田,没有人会再追究将军旧事。我家大将军的目的并非一定要燕国上下屈服,因为我们都知道,就算人屈服了,其心也不一定屈服,我家将军的目的很明确,即结束东北战事,还东北黎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一切都可以谈!”
郭生听了这话颇感意外和惊讶,这赵俊生竟然有如此胸襟和气度?他沉思了半响,对左右喊道“来人,去本将府上备下酒宴,本将要宴请王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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