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战,赵俊生表面上很平淡,神色之间很从容,一点也不担心,其实心里也是一直是提心吊胆,当年他和步六孤丽在金陵大营也算是常见面,虽不熟,多少也有一些了解,此人精得很,想要骗过此人不是那么容易。
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看临场发挥,见招拆招了。
将士们一个个默默的行军,谁也没有说话,平日里在军营中,大家都能够有说有笑,可以开玩笑,而今又要再次拿起刀枪走上战场去跟敌人搏命,在残酷的战场上、在生死大怖面前,没有谁还能谈笑风生。
沿途一路上只有战马打着响鼻声和将士们的脚步声,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赵俊生对传令官招了招手,吩咐“传令,各军以牙为单位各自唱一首军歌吧,就唱《无衣》!”
“是!”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各牙的牙主首先带头开唱,随后各牙兵卒们一起整齐的唱出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首歌唱完后,赵俊生和众将及随军大臣们都明显感觉到士气高涨了不少,刚才的沉默压抑转化为了浓浓战意。
不用赵俊生吩咐,各牙牙主们又自行做主让将士们一连唱了好几遍,把刚才的沉默压抑的气氛完全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气势汹涌的战意。
“踢踏踢踏······”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赵俊生等人一看,却前方探哨回来了。
“律——”探哨在赵俊生前面勒马停下抱拳禀报“启禀大王,魏军在平凉城外、营寨与河堤之间摆下军阵,早已严阵以待!”
“哦?”赵俊生一愣,看来这个步六孤丽准备得很充分啊!
“对平凉城周围是否有探查?”
“属下等人已经探查了方圆十里,也派人去了崆峒山,只发现魏军在河堤上部署了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去崆峒山的兄弟尚未送回来消息!”
赵俊生点头“继续探查,若有消息要立即来报!”
“遵命!”
一路上道路两侧都是农田,这恰好方便了大军以军阵的形式向前缓慢推进,既保持了军阵形态,又介绍了骑士和战马的体力消耗。
距离还有三四里的时候,赵俊生就和众将及大臣们就看见了魏军整齐的骑兵方阵,还有一个个方阵中那些密布的旌旗。
春天的暖风吹在脸上本是时分暖洋洋的,此时魏军兵将们却毫无这种感觉,一个个都很紧张,尽管这些蛮族出身的兵将们在打仗方面丝毫不怵,可看见乾军整齐压上来的军阵依然还是心惊肉跳。
赵俊生在距离魏军军阵前方两里外勒马停下来,身后的军阵也在这一刻就此停止前进,西北方荒漠的热风吹来,各方阵中的旌旗被吹得猎猎作响。
各个方阵的将领们不需要赵俊生下令,各自立即整队,让方阵更加紧密和整齐。
这时步六孤丽单骑打马向乾军军阵这边跑过来,他在中间停下对赵俊生高喊“赵俊生,你以诸侯王侵犯我大魏宗主国是以下犯上、不忠不孝,为天地不容,若你知错能改,率军退去,上书朝廷请罪,本王可向皇帝求情赦免于你,如若不然,本王今日就将你数万乾军剿灭与此!”
赵俊生闻言高声回复“魏国自建立以来,连年征战、盘剥百姓、当权者只顾私利而鱼肉百姓,不顾百姓死活,使得百里不见人烟,路旁白骨累累、野外坟茔林立,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尔等助纣为虐之辈还想保着这腐朽的王朝继续骑在百姓们头上作威作福吗?别说我赵俊生和所有乾军将士们不答应,就是天下所有百姓们也绝不会再忍受你们的欺凌!”
“今孤高举反抗腐朽魏国的大义之旗,只为天下各族百姓们讨一条活路,尔等若是识时务就立即放下兵器投降,否则的话,今日这里就是尔等的埋骨之所!”
步六孤丽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大喝道“你这叛逆反贼,竟然把自己的反叛行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看来是冥顽不灵了,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刀枪分胜负吧!”
“孤正有此意!”
步六孤丽回到阵前之后,赵俊生发现魏军竟然不主动开始进攻,按理说他率军抵达,此时正在收拢兵马重新整队,此时正是魏军攻击的最佳时机,可步六孤丽竟然无动于衷,此人何时变得如此谦逊了?
旁边常昆皱眉说“这步六孤丽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正是他出兵主动进攻的最好时机,他怎么按兵不动,难道他的品德已经高尚到要等我们重新整队完毕再跟我们光明正大的决一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