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死守是没有出路的,这已经是长安城内军中上下所有人的共识了,只有天真的人还会相信死守到底能够耗光乾军的耐心,让他们自信退兵。
劝降信上说得很清楚,只要投降,兵士们可以来去自由,想从军的可以继续留在军中,不想从军的领了路费回家,军官将校们可以保留官职,乾国朝廷会根据他们从前的官职另行安排职司,不会比从前的地位低。
赵俊生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诚意十足,如今摆在魏国朝廷上下和军中将校兵卒们前面的是给即将灭亡的魏国殉葬是否值得!
兵将们受到军纪的约束,尽管心里早就想投降了,可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付诸实际行动,担心被人察觉后遭到举报,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极为凄惨的下场。
军官们当中有不少人也有投降的想法和心思,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还没行动就遭到捕杀。
真正心思活络起来是那些魏国大臣们,他们在现在的魏国朝廷中根本就没有权力,大权都掌握在步六孤丽和奚眷这几个领兵大将的手里,他们都只是一些摆设和应声虫,他们当中有些人早就不想干的,更不想为魏国陪葬,现在乾军围城,又有很好的投降条件,他们没有其他的想法才怪。
有投降想法魏国大臣不少,可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被人察觉到了举报给步六孤丽和奚眷知道,这两个人可是魏国的死忠粉,若是被他们知道了,那肯定只有掉脑袋的份。
大臣们于是互相试探,过了两天,试探的结果就出来了,尽管大家都没有明说,试探的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于是都有投降乾军想法的魏国大臣们悄悄聚拢在一起秘密商议如何逃出城去。
这天夜里,这些人聚集在了豆卢鲁元的府上秘密商讨出逃之策。
“这城门守卫都是步六孤丽和奚眷的人,我们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只要稍稍露出一些风声,步六孤丽和奚眷的人就会杀上门来,到时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啊!”外都大官贺赖惠无不担忧的说道。
库部尚书祝谦之说“下官倒是有门路逃出去,只要诸位肯出钱!”
他的话立马遭到了其他人的嘲讽“我说祝尚书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了行吗?拿钱买路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能信吗?放行的人要拿钱也要有命花啊!”
祝谦之脸色严肃的说“我的是真的,都这个时候了,我哪有心思跟诸位开玩笑?我认识一个人负责其中一门的守卫,此人嗜财如命,只要有钱,他什么都敢干!”
贺赖惠瞪大眼睛问“你说的是真的?”
“绝无虚言!”
“此人姓甚名谁?守哪一门?”
“这个就不方便透露了,我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咳咳!”豆卢鲁元咳嗽两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说“要逃出去倒是不难,老夫也有门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如何与乾军高层联系上,咱们冒着身家性命逃出去,总不能像一个小兵一样捞点儿路费回家吧?”
此话一出,正戳中了众官员的心思,众官员纷纷附和“老太师所言极是,这如何与乾国高层联系上啊?”
这些人可都是魏国高官大臣,他们当然不想投降之后只做一个田舍翁和富家翁,他们还是想继续做官为臣的,怎么甘心此后一生只能做一个平民老百姓呢?
“老太师既然说这话,肯定是有了想法吧?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伙一起参详参详,如何?”
“是极是极!”有人立马附和。
豆卢鲁元看了看众人说“老夫与乾国大臣李继还有些交情,出去之后只要能联系上他,有他向乾王举荐我等,以后我等做官是没问题的。只是咱们没有尺寸之功就去投效乾国,乾王即便是有心想要给我等封官赐爵也不好开口,没有由头啊!”
这可难倒了这些魏国大臣们,这些人于是一个个开始苦思冥想。
祝谦之这时说“照我说,想要带着功劳去投效乾王,只有一个办法!”
“是何办法?”
祝谦之脸色满含杀气“杀了步六孤丽和奚眷,带着小皇帝去向乾王投诚,这个功劳不小吧?”
有人当场吓得不轻,“祝、祝、祝兄,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呀!再说了,这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嘛,这二人身边守卫又多,城内几乎都是他们的人,仅凭咱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想杀他们二人,简直是难如登天!”
祝谦之冷冷道“那可不见得!城中守军从前都是步六孤丽和奚眷的人,现在嘛,可不一定了!诸位想想,现在谁不知道这城根本就守不住?如果能活,谁愿意去死?我相信那些兵将们都不愿意给步六孤丽和奚眷这二人殉葬,他们当中肯定早就有些人有投降的想法,只是不敢轻易表露出来,更不敢随便付诸于行动,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下引道!我也相信诸位在军中多少认识那么几个吧,不如诸位各自去接触这些兵将,试探他们的想法,如果可以确定,那就想法对他们进行策动!”
这些魏国大臣们一听,咦,这个办法似乎可行,若是能策反城中大部分守将,要杀步六孤丽和奚眷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