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一个柔然老头被一些骑兵保护跑过来大喊“可汗有令,让你们放下兵器投降,可让你们活命!否则,死!”
“哈哈哈······”薛安都大笑,“老子们本就没想活了,你竟然来劝降!弟兄们,你们愿意投降吗?”
“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好,跟我杀!”薛安都大吼一声,再次提起最后的力气打马向柔然国相尔绵至罗冲过去。
“啊——”尔绵至罗吓得大叫,立即拨马掉头就跑。
薛安都一连挑死了七八个挡在前面的柔然骑兵,眼看着柔然国相尔绵至罗快要逃到大批柔然军之中,他立即扬起手臂将长槊投掷出去。
长槊如同一道白光划过空中,闪电般的穿透了尔绵至罗的胸膛将他带离马背钉在地上。
“噗嗤——”薛安都再也支持不住了,张口突出大口鲜血,身体往前一趴,趴在马背上不动了。
“大将军······”
“大将军······”
乾军将士们一个个大声悲呼,一个部将大吼“跟我杀,一死而已!”
“杀——”一群哀兵把悲愤化为力量,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柔然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伤亡越来越大,乾军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杀到最后,双方所有人都在用本能在劈砍刺杀。
天亮了,战斗结束了,战场铺满了一望无际的尸体,浓烈的血腥气充斥在空气中。
薛安都及留下来的三千多乾军将士全军覆灭,无一人存活!
这一仗,薛安都原本有一万六千余人,在突围时,苏戟带领四千余人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去,还有薛安都的儿子薛环龙的四百余人,总计只有不到五千人得以逃生存活,余者一万一千余人在遭遇伏击和突围过程中被柔然大军尽数全歼。
吐贺真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拿着羊腿,一手端着一碗马奶,一个计事官走了过来。
“说吧,我们伤亡了多少?”
计事官吞吞吐吐“死伤······多达一万人!”
“什么?”吐贺真惊得手上的羊腿和装着马奶的陶碗都掉在了地上。
他怎么也想不通,好端端的一场伏击战,己方有着绝对的优势,可双方的伤亡比例就如同正面交战没什么两样。
“这不是伏击,这个伤亡比强攻还惨!”
不知何时,国师昙无耶走了过来,“可汗,这场仗打成这样,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不是可汗的错!贫僧刚刚去查过了,这次带兵的是乾国大将军薛安都,此人的战绩和名头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可也是声名显赫的名将,可汗能把他留下,并击杀了一万一千余乾军骑兵,已经可以让臣民们顶礼膜拜了!”
“什么?是薛安都带兵?他在哪儿?”吐贺真立即道,他当然听过薛安都的名头。
昙无耶把吐贺真带到了一具乾军大将尸体前,正是薛安都的尸体。
一个柔然大将拔出弯刀走到薛安都尸体旁边对吐贺真说“可汗,此人给我们造成了太大的伤亡,我把他的头颅砍下来命人给您制作成酒器!”
“等一下!”柔然别部头领忽合罕走过来拦住此人,他对吐贺真行礼道“可汗,薛安都是真正的勇士,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敌人,这样的人是不能用来侮辱的!尊重这样的对手就是尊重我们自己!可以被侮辱的是那些无能却又狂妄自大的人,而不是这样的勇士和对手,我请求可汗下令厚葬薛将军!”
吐贺真疑惑道“忽合罕,你为何对他如此仁慈?”
“可汗,这不是仁慈,您还记得匹黎先吗?”
“匹黎先?就是我祖父的兄弟,当年被我祖父封为东部之王的匹黎先吗?”
“对!当年我还在匹黎先帐下效力,那一战我们被鲜卑人以狼群战法杀得勇气全无、死伤殆尽,当时指挥那一场战役的大将就是当今的乾国皇帝赵俊生,薛安都当时就在他手下效力。按照约定,匹黎先命令剩下的柔然人全部投降了,他自己却自杀而亡!赵俊生并没有生气,没有把怒火撒向那些降兵,而是以亲王之礼厚葬了他,并善待了投降的柔然人,当时我也在俘虏之中,只不过后来我逃了出来!”
讲完这一段往事,忽合罕再次对吐贺真行礼“可汗是我们柔然各部的共主,是大漠众王之王,一个王者应该有这样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