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看了卫靖送来的柔然军营地军情消息,思索着要制定一个夜间袭扰计划。
从卫靖派人送来的消息可以看出,乾军斥候并未能潜入柔然军营地之中,毕竟时间上太过仓促,柔然人也是防备森严,想潜入进营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柔然军在营地内到底有哪些具体的部署,常昆不知道,但是他们在营地外围的防御措施却探查得还算清楚。
“一支两万人的骑兵大军竟然用步兵的手段布置营地防御,这说出去谁相信呢?”常昆笑着摇了摇头。
可见柔然人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草原部族是从来不在营地内外设立防御设施的,骑兵防御有用吗?如果进攻的敌军有大量的步兵,防御设施修得再多再坚固也会轻易被攻破。
草原部族的游骑探哨很厉害的,往往敌人还距离很远就被发现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集结兵力迎战,而且草原部族之间很少在夜间偷袭敌军营地,
为何?因为草原上没有路,在夜间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地形,很容易在茫茫草原上迷失方向,他们可不会懂得以北斗七星所在的位置辨别方向,也没有指南针这种辨别方向的工具。
不过此时乾军北征的兵马全部都是骑兵,没有步兵,所以就算柔然人营地布置的防御设施再粗制滥造,乾军骑兵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杀进去,就算杀进去了,也难保柔然人不在营地内设伏。
常昆斟酌了一番,设计了一个夜间袭扰计划,只在袭扰,让柔然人不能好好休息,不求破营杀敌。
这天夜里,柔然人再次没有休息好,无论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不停有小股柔然骑兵在营地外鼓噪和策马飞奔,不时传来喊杀声,一次次把柔然人从营帐里吓出来准备作战,每次都没有发现乾军冲进营地。
柔然只好又进帐休息,可没过多久,营地外的喊杀声、鼓噪声和马蹄声再次传来,柔然人又不得不准备迎战。
如此往复,一整夜就没有消停过,比前一天夜里的袭扰更加频繁,更让人难以入睡。
连续两天都没有休息好的柔然军将士们在这天早上显得格外的疲倦,但是从这天早上开始,柔然人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乾军的侦骑探哨距离柔然主力大军越来越近,他们时常近距离观察柔然大军,一旦柔然人派出百骑以上规模的骑兵围过来时,他们就立即撤走,但等待柔然人的肯定是数支以幢为单位的乾军骑兵的围攻,柔然骑兵为了减少损失又不得不缩回去,一旦他们缩回去,乾军的侦骑探哨又来了,令人防不胜防。
而且从这天上午开始,柔然军的试探性进攻次数越来越多,柔然人搞不清楚乾国人想干什么,但吐贺真和昙无耶等柔然高层很快就明白了乾军这么做的目的,原来乾军想通过频繁的试探性进攻让柔然军露出破绽。
同时,吐贺真和昙无耶等人也明白,乾军敢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他们的主力大军已经到了附近,否则乾军没有这种胆气。
这下下午申时,吐贺真不得不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在一片高地宿营,因为实在走不下去了,乾军不停的袭扰让柔然大军没有丝毫办法,又让他们精神紧张,在这么搞下去,整个大军都可能会崩溃。
在可汗营帐里,吐贺真问“国师,现在咱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昙无耶心中叹息,他也没想到这一场仗会打成这样,他说“可汗,现在我们在气势上完全被乾军压制,兵将们的士气也不怎么高昂,如果要扭转局面,必须要有一场大胜提升士气和我军气势!从目前的局面上来看,我们若继续向西北方向撤军,乾军肯定会死咬着我们不放,只怕要不了几天,这两万人马不用他们打,我们自己就先垮掉了!”
“我们目前似乎没有别的好办法,这几天贫僧也观察了一下,我们只所以被动,是因为我们完全摸不清敌军的方位,无法进行反制!贫僧的想法还是要夺回消息侦察权,只有夺回消息侦察权,我们才能得到敌军的消息,才能针对性的做出决策!”
吐贺真听完点点头,问道“国师打算怎么做?”
昙无耶看向其中一员大将,“我想在这方面忽合罕将军比我更清楚应该怎么做?”
所有人都看向了忽合罕,他想了一下说道“我观察过了,乾军在我们周围派有很多小股骑兵,这些小股骑兵有时分散开来以牙为单位,或以什为单位,有时又集结起来以百骑、幢为单位,乾军就是通过这种布置来清除了我们的侦骑探哨,让我们的探哨刚出营地就被乾军这些小股骑兵围杀了!”
“所以,要夺回消息侦察权就必须要破掉乾军的这种部署,我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同样的方式进行反制,就算不能破掉他们的这种部署,但我们至少能夺回一定的侦察范围!”
吐贺真也是果断之人,他问“你需要多少人?”
“三千精锐、每人配备双马,足够的箭矢,而且这三千不参与大规模作战!”忽合罕说出了他的要求。
吐贺真略作思考就答应了“可以,本可汗给你三千精锐,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我只要接下来我军不能太被动,要夺回一定的主动权!”
“是!”
忽合罕接收了三千精锐柔然骑兵,要说这些柔然骑兵在骑术上绝对不逊色于乾军骑兵,甚至还犹有过之,毕竟是从小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在骑术方面有着先天性的优势,他们的缺点就是缺乏正规性、系统性的战斗战术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