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见陛下!”皮豹子穿着一身朝服在御书房内向赵俊生下拜。
赵俊生笑着抬手“皮将军免礼,平身!来人,赐座!”
“谢陛下!”
皮豹子起身,在侍者搬过来的凳子上轻轻就坐,他的年纪比赵俊生大了四五岁,相比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和张扬,现在的皮豹子性子沉稳了许多,但他本身就是气血旺盛型的人物,人到中年的他此时身体更加壮实,这几年来梁州也没闲着,苦练武技,年纪虽大了一些,却也颇有精益。
皮豹子是在拓跋焘身边长大的,他在拓跋焘身边还放得开一些,尽管也是紧守尊卑,但不会感觉太过拘束,可在赵俊生面前,他还是感觉拘束得很,从前赵俊生是他的下属,而如今赵俊生是他的皇帝,双方之间的身份倒转、反差增大让他变得谨小慎微。
赵俊生笑着问道“回来这几天可还住得习惯?”
皮豹子很守礼,欠身回答说“回陛下,臣从前在长安呆的时间不短,回来感觉还好,陛下派人送去的赏赐,臣收到了,多谢陛下!”
皮豹子从梁州回来之后的第二天,赵俊生就派人给他送去了大量的赏赐,钱财、生活用品、粮食、布匹、酒等等之内的送了满满十大车,皮豹子收了礼物之后心里自然知道赵俊生给他这么多赏赐就要让他管住自己和家人,不能再接受贿赂和馈赠。
赵俊生摆手“你这几年镇守梁州劳苦功高,朕赏赐一些也不算什么,如果不够再说!说说梁州与巴蜀交界处的形势吧,朕打算去梁州看看具体的情况!”
皮豹子抱拳“臣从梁州启程的时候,鲁将军已经到了两天,臣准备写奏章报告边境关隘外的情况,后来鲁将军说既然完成了交接,奏章就由他来写,臣就没管这事了,臣启程的时候边境上聚集的巴蜀灾民还不多,大部分还被南朝的边境守军拦截在对方境内出不来,只有几百个灾民不畏艰险翻山越岭进入了双方交界势力缓冲区域,但依然被阻拦在我方关隘之外!
后来臣在返回长安的途中听到从汉中过来的商贾们议论说边境关隘之外的灾民越来越多了,很多灾民用简易的工具在山上开辟山路越过了南朝的封锁线进入到双方势力缓冲区,听说南朝那边的关隘守将派出了不少兵马去封堵山路,却被大量流民冒死冲垮,南朝边境守军还为此损失了不少兵士!”
赵俊生叹道“看来这十多天形势变化很大,据鲁爽送过来的最新奏报,聚集在我方边境线外的巴蜀流民已经多达十几万,而且这些流民也正在用同样的法子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穿越我方边防线,他们当中甚至有人攀爬悬崖峭壁之后放下藤梯让其他流民攀爬!
这些天,流民们在损失了数百人的性命之后,成功的开辟了一条通道进入我方境内,目前鲁爽已经派人控制了出口并把进入我方境内的流民都集中起来,下一步就是要如何把这些流民打散了分散安置,即便分散安置也依然给我国境内的治安带来了很大的隐患!”
这几天,朝廷已经下达了公函,要求汉中郡各城打开储备粮仓,运出一半的粮食前往巴蜀流民集中区,没有粮食可不行,十几万流民一旦失去控制是可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的!
赵俊生说到这里,对皮豹子说“梁州对于我大乾来说也是边关之地,你多年镇守也是一刻不得清闲,如今既然已经回来长安了,就多休养一段日子,等朕从梁州回来了再安排你的差事!”
“臣遵旨!”
从长安到梁州汉中的距离并不是太远,只是因为道路难行,再加上赵俊生此次带的队伍规模也不小,每天最多只能走六十里,遇到山路和峡谷,每天只能走四五十里,足足走了十二天才抵达汉中。
在这年头,没有工业化大型机器开凿,想要依靠人力从长安修一条通往汉中的宽敞大道根本就做不到。
鲁爽其实也只比赵俊生早到梁州十几天,不过他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已经控制了梁州各地驻军,赵俊生抵达汉中境内之后,他一面加派兵马控制巴蜀流民进入汉中速度,以免陡然大量流民进入汉中给安全带来隐患,特别是在皇帝到来这个时期非常敏感;另一方面在汉中城内增加巡逻力度和岗哨,命城内衙门所有郡兵、县兵都处在待命状态,衙门的捕快和衙役们也都全部动员起来,上街巡查,震慑屑小之辈。
此时的汉中城就是南郑城,是县、郡、州三级官衙同城办公,在南郑城内州一级的官衙可不止刺史府,还有都督府。
此时的刺史并不像隋唐时期那样同时拥有军政等大权,只拥有监察权,检核问事。在大乾王朝,各州刺史名义上隶属于御史台,实际上拥有单独向皇帝上奏的权力。
都督府统辖一州军务,节制境内镇戍军和郡兵、县兵,军费、军械装备、军服、鞋袜由朝廷兵部统一调拨,所需军粮和其他物资由都督府自行向民间采购。
梁州境内的驻军并不多,即便算上郡兵、县兵满打满算也不满八千,但汉中盆地通往外界的各条通道地形复杂,道路难行,因此只要守住重要关口,不懈怠,不放松警惕,这些兵力也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