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如置身於绝寒冰窟,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大量的力量。
就这么一直向前走了大约一百级天梯,再往前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个的背影,密密麻麻,均是被冻杀在天梯上的挑战者,有须发皆白的老者,也有一脸英气的少年,有粗壮的汉子,也有窈窕的提刀少女,每个人都立於一块冰柱之中,岿然不动。
我心头凛然,前方的气息已经完全不对了,化为十分混乱的冰雪规则,似乎空气中有千万把由冰霜缔结成的刀剑一样,肆虐横行,前面那么多登天梯失败的人想必就是这样死於其中的。
而且,前方的每一级天梯都变得更加宽广,足足有近三米长度,石阶早就被冰封,一缕缕冰刺盎然,像是一条充满冰霜的荆枣之路。
走!
把心一横,抬脚踏上了这天地压胜奇强的第一级阶梯。
“咚~~~”
耳边传来巨响,心神动荡不已,就看到空中有一道手握冰霜战斧的神灵形象降临,只是一道法相,就这么立於半空中,冷笑道:“何方蝼蚁,也敢擅自挑战天梯?”
我皱了皱眉,没说话,兀自向前。
空中的神灵法相呼喝一声就消失了,但天地间四面八方涌至的压胜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像是驮着几十座垒砌在一起的冰川在前行一般,前方更是传来一声神灵擂鼓的声音,紧接着整个空间都像是被冻结住了,以至於我迈在空中的右脚无论如何也放不了下去了。
天地正在冻结!
我心头一寒,如果这样一来的话,我跟周围那些被冻杀的“前辈”一样,恐怕就要永远被留在这里,化为一座冰雕了。
“休想!”
一咬牙,体内阳炎劲催谷升腾,在这一刻,我仿佛不是在游戏里,而是自己的血肉之躯就在这里,所有关於游戏的力量都已经一样消失,唯有的就是体内滚翻不断的灼热阳炎劲,还有那藏在血脉之间的山海之力、第九绝脉之力,此时,山海之力、第九绝脉已经完全开启,像是两条手臂托举着一口熊熊燃烧的巨鼎,而巨鼎内滚沸的正是我的一腔阳炎劲。
“噝噝~~~”
脚踝周围,
火红光辉涌动,缓缓的焚烧、侵蚀那些天地之间的冰雪压胜,就像是一个冰人的身上起火,在燃烧掉了一小片天地压胜之后,这一脚终於落下,实实在在的踩在了冰阶上,随即挪移左脚,浑身火焰升腾,就这么奋起於天地之间。
只是,每一脚的迈出都仿佛花费了全身的力气,而我自己更像是一个奋起浑身阳炎劲,不断在冰雪天地压胜中“凿穿”一条隧道的人,步履维艰,不是一般的艰辛。
就这样,足足花费了近十分锺,这才走完一级阶梯,也等於是向前走了三米远,体内的阳炎劲似乎也一样感受到了天地间的压胜,愈发磅礴翻滚,想要与天地较量出一个胜负来,一时间,整个人身的天地仿佛变成了一口滚烫熔炉,温养着一锅滚沸阳炎劲,与天地争一口气。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外面传来了林夕的声音:“陆离,下线吃饭吗?”
“下不了,你们吃,我这里没事。”
“嗯!”
她轻轻拍拍我的手背,跟沈明轩、顾如意去吃饭了,林夕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因为知道一切,而沈明轩、顾如意则依旧欢声笑语,不知道我正在进行着一个那么凶险的星空级任务,很容易就再也回不来、变成下一个方歌阙的那种。
一级级台阶变成了身后物,天地之间的“重压”感却越发强烈,以至於我只能提着一口气再也不敢放下,就这么不断将体内的阳炎劲催谷到更强、最强,明明在眼前的一级台阶,为了抵抗那天地间的压胜,阳炎劲已经被我提到了最巅峰了,但下一级台阶却总能提起一口强度更高的阳炎劲,因为不这样的话可能就要冰封於这条天梯之上,那种求生欲、好胜心逼着我不断的突破自己的极限,催谷出更强的阳炎劲,虽然每次只是提升一点点,但似乎正在不断的接近那个真正的极限。
阳炎真正巅峰,世人有几人见过?
就在我一步步异常缓慢的拾级而上时,天梯两侧的虚空中,似乎有一个个人影翻腾,大部分都是死在天梯上的亡魂,有一袭长袍的老仙师,也有一身雪白长裙的仙子,更有一些声音如炸雷的壮硕武夫,一个个立於风中,似乎都在围观着我这个挑战者。
他们孤寂多年,如今终於有戏看了。
“这小子,我打赌他接下来绝对走不出十级天梯了。”一名老者捋着胡须,虚无的身躯在风中微微摇曳。
“未必然。”一个身后背负着巨大剑匣的中年人笑道:“这小子心志坚定,走到这里忍受了多少形销骨立之苦,可你看他可曾有一声怨言?一声叫痛?”
“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