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灰谷兰此刻的眼神,那种令人不适的感觉又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深紫色的眼眸晦暗深沉,但表情平静淡漠,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差点就唆使今牛若狭去扒了灰谷兰的上衣,看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和我未婚夫一样的纹身了。

不妥。

才交往了两个小时,我不能因为被男友误会我对其他男生的身体感兴趣而被甩。

今牛若狭显然不属于好糊弄的那一挂。

“好巧,灰谷君和龙胆君也在啊。”我环顾四周,“今晚这里举行什么帮派活动吗”

“没有。”灰谷兰终于移开了视线,“在和小三途争夺柚子小姐呢。”

今牛若狭

是我耳朵坏了吗

“什么柚子,都说了它叫杏子”明司春千夜擦了擦额角,他的额头有一道血痕,像是被抽打过,我不由得看向了灰谷兰手里的教棍。

这危险的武器他总是随时携带。

不止这个,他身上肯定还有其他危险的东西,比如在我和加贺去酒店前,塞到我裙子里的折叠小刀。

明司春千夜还没骂完“而且灰谷兰你管一只猫叫小姐,你是变态吗”

猫小姐

“喵。”

一声微弱的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响起。

今牛若狭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纸箱“在那里。”

我们快步走了过去,箱子里是一只白色的小猫,它低着头,趴在猫抓板上,瑟瑟发抖地团成一团。

箱子底下垫了一件薄薄的衣服,看样子已经抗不住秋冬季节的寒冷了。

“真可爱,和你一样是猫科动物。”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今牛若狭,“白豹酱”

某只白豹酱惬意地嗯一声,伸手摸了摸小白猫的脊背。

“我要吐了。”明司春千夜面露嫌恶,,说话也很不客气,“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碍眼”

这下我不爽了。

尽管这小子从没对我说过半句好话,但我一直以为随着他年纪的增长,我们的关系会逐渐变好。

毕竟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陪我下棋,并能吃下我做的饭的人。

每年的平安夜,他都会送来一盒点心,说快过期了他不要了,但是查看赏味期却发现是刚生产的。

但自从一年前被他无意撞见,我在房间里给只系了浴巾的今牛若狭画肖像,他当场就炸了。

我解释了这是一种艺术,但仍被他视作变态,从此不断对我阴阳怪气。

可能是我没有打架方面的实力,在慕强的明司春千夜看来,是配不上白豹。但平时也没看出他这么崇拜今牛若狭啊

算了,他是个小孩,我不能和小孩计较。

我忍住了骂人的冲动,言归正传“这只猫是谁的”

“是我的”明司春千夜

“我们的”灰谷兄弟

双方各执一词,一场猫咪争夺大战,一触即发。

“你们别不要脸,这是我发现的猫”明司春千夜气呼呼地说,“我喂过它,那件衣服是我放进去的。”

“衣服上有名字吗”灰谷龙胆不甘示弱,“我还说它是我接生的呢。”

真是越说越扯了。

灰谷兰提议道“公平起见,我们投票决定柚子小姐的归属。”

这个提议本身就不公平。

明司春千夜只有一个人,而灰谷兄弟却有两个人。

“喂”

势单力薄的某只将不计前嫌的视线投向了我“芙柚子,你站哪边”

我摊了摊手“我当裁判,负责统计票数。”

“那他呢”明司春千夜指的是今牛若狭。

今牛若狭还在摸他的猫科同类,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被问及投票权,竟然理直气壮地说“我投我自己,我也要养柚子二号。”

明司春千夜“你非要插一脚是吗”

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为了防止小猫变成灰谷兄弟的囊中之物,明司春千夜放弃了投票选举猫主人的方式。

“不如打一架”

瞥见今牛若狭饶有兴趣的目光,他把“架”字咽了回去。

没必要在白豹面前找不痛快。

他琢磨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现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终郁闷地说道“早知道我上星期就把杏子抱走了。”

“那你为什么上星期不把它抱走”我问道。

“之前杏子的妈妈还没去世,我怎么抱”

灰谷龙胆不以为意“直接抱走啊,你还打不过一只老猫”

“那是强盗行为。”今牛若狭一针见血地指出。

对方干脆嗤之以鼻。

和明司春千夜相比,灰谷兄弟的犯嫌指数要更上一层楼。

我不禁想起了中午伊织无我在警局门口对我说的话。他和大冈红叶都希望我能说服灰谷兄弟,让他们重返学校接受教育。

我拒绝了,表示不会强人所难。

芙柚子小姐,你认为教育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这个明显是开放性答案的问题。

目的之一,是使人认识善良。

我低头看着小猫脚下的猫抓板,伸手拽了出来。

这是小猫唯一的家产,它喵喵地抗议出声。